漠河的雪粒子打在防弹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黎簇蜷缩在汪家监控室的角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屏幕上跳动的经纬度数字像极了某种神秘的密码,这是他蛰伏一个月换来的成果——东经123°、北纬53°,汪家总部的心脏地带。
"小黎,该去物资库清点了。"身后传来汪家人的催促声。黎簇深吸一口气,将微型发射器藏进袖口。吴邪教他的方法在脑海中闪过:利用每日物资进出的监控盲区,把加密信息混入货物清单。当他把标有特殊记号的货箱推进运输通道时,掌心已经布满冷汗。这个动作看似平常,实则是向千里之外的吴邪发出的信号。
与此同时,远在墨脱的吴邪正盯着手机屏幕。当看到那串熟悉的经纬度时,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十年筹谋,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终于等来了这一刻。"准备行动。"他对着对讲机说道,声音低沉而坚定。身边的王盟紧张地调试着设备,黑眼镜把玩着匕首,刀身映出他嘴角的冷笑。
三天!后的深夜,漠河的气温骤降至零下三十度。吴邪带领的队伍悄无声息地接近汪家总部。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显示,这座隐藏在白桦林中的建筑群戒备森严,探照灯在雪地中划出冰冷的光带。黑眼镜摸了摸腰间的枪:"老规矩,我开路。"
爆炸声响起的瞬间,黎簇正在实验室整理文件。他听到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枪声,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突然,他想起了张敛尘——那个被汪家人用作实验品的男人,此刻不知身在何处。黎簇攥紧拳头,朝着记忆中实验室的方向跑去。
张敛尘被关在地下三层的隔离室。当爆炸声传来时,他正在承受新一轮的费洛蒙注射。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失去意识,但求生的本能驱使他挣扎着坐起身。门缝里透进来的火光映照着他苍白的脸,耳边传来汪家人慌乱的喊声:"启动自毁程序!"
吴邪的队伍势如破竹,汪家人节节败退。当他们冲进地下实验室时,发现这里已经燃起熊熊大火。黑眼镜眼尖,一眼看到了角落蜷缩的黎簇:"小崽子!"他冲过去将人拉起,却发现黎簇死死盯着远处。
顺着黎簇的目光,吴邪看到了张敛尘。那个男人正被浓烟呛得剧烈咳嗽,但依然朝着他们的方向挪动。吴邪心头一紧,十年前在塔木陀的画面突然闪过——那时的张敛尘意气风发,答应过要保护好这个误入局中的少年。
"快走!"吴邪大喊一声,抓住张敛尘的胳膊。此刻,自毁倒计时的警报声震耳欲聋,整个建筑开始剧烈摇晃。黎簇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在失去知觉前,他看到吴邪和张敛尘一左一右架着他,在火海中奔跑。
再次醒来时,黎簇躺在一列绿皮火车的卧铺上。窗外是呼啸而过的雪原,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脸上,暖洋洋的。他揉了揉胀痛的脑袋,试图回忆昏迷前的情景。这时,车厢门被推开,吴邪端着一杯热水走了进来。
"醒了?"吴邪将水杯递过去,"喝点热水,驱驱寒气。"
黎簇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才问道:"张敛尘呢?"
"他没事,在隔壁休息。"吴邪顿了顿,"这次多亏了你,黎簇。汪家彻底覆灭了。"
黎簇望向窗外,白雪覆盖的大地一望无际。他想起在汪家的日子,那些提心吊胆的夜晚,还有张敛尘在实验台上痛苦挣扎的模样。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火车继续向前行驶,车轮与铁轨的碰撞声有节奏地响起。黎簇靠在窗边,听着吴邪讲述撤离时的惊险经历,不知不觉又睡着了。梦里,他回到了古潼京的沙漠,阳光刺眼,那个叫张起灵的背影渐行渐远,而吴邪和张敛尘站在他身边,说要带他回家。
车厢连接处,张敛尘倚着门框,看着熟睡的黎簇。他的手腕上还留着被铁链束缚的痕迹,脖颈处的淤青尚未消退。吴邪走过来,递给他一支烟:"这次你也受苦了。"
张敛尘接过烟,点燃后深吸一口:"答应过那小子的事,总不能食言。"
远处传来汽笛声,火车缓缓驶入一个小站。黎簇在睡梦中露出微笑,他知道,真正的归途才刚刚开始。而在遥远的长白山,青铜门后的秘密仍在静静等待,等待着那个即将归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