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楼救人

青铜门后的甬道里，腐水顺着石壁蜿蜒成血红色溪流，吴邪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上扭曲的人面浮雕，那些凹陷的眼眶中突然探出细长触须。"小心！"张敛尘的短刀闪电般劈落，斩断的触须在地上扭曲蠕动，渗出的黏液瞬间腐蚀石板。

胖子举着喷火器的手在发抖，火焰照亮头顶密密麻麻的尸蹩群："这他妈比西王母宫还邪乎！"话音未落，整座古楼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无数青铜箭矢破土而出。张敛尘旋身将吴邪扑倒在地，三支箭矢擦着他后背钉入石壁，尾端的蛇形图腾泛着诡异蓝光。

"走左边暗格！"张敛尘的声音混着咳血的闷响。他撕开渗血的绷带缠住握刀的手，腕间旧疤与石壁上的北斗纹同时亮起。吴邪背着昏迷的张起灵紧跟其后，却在转角处撞见数十具悬浮的干尸——那些尸体脖颈反折，空洞的眼窝正对着众人。

腐水突然如瀑布倾泻，张敛尘反手揽住吴邪的腰往后急退。惊蛰刀劈开腐水的刹那，刀刃竟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这些都是守陵人..."他盯着干尸腰间的张家纹章，瞳孔骤缩，"他们死后被做成机关傀儡，触碰即死！"

地面开始剧烈震颤，胖子的喷火器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指甲抓挠石壁的声响，无数泛着磷火的眼睛从四面八方亮起。张敛尘将黑金古刀塞进吴邪手中："护好他！"话音未落，成群的尸蟞王如黑潮涌来，他挥刀冲入虫群，刀光与磷火交织成血色漩涡。

吴邪感觉肩头一沉，张起灵滚烫的呼吸喷在颈侧。昏迷中的人突然攥紧他衣领，无意识地呢喃着"敛尘..."。张敛尘的后背不知何时被划出数十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染血的绷带在剧烈动作中散开，却始终将虫群引向远离吴邪的方向。

"这边！密道入口！"胖子的嘶吼穿透虫鸣。张敛尘转身时，一只尸蟞王狠狠咬在他肩膀，他反手捏碎虫壳，指缝间渗出的黑血却迅速腐蚀皮肤。当吴邪背着张起灵冲进密道的瞬间，古楼穹顶轰然坍塌，张敛尘用最后力气挥出一道刀气，将追来的尸蟞群逼退。

密道尽头的石门缓缓开启，强光中，张敛尘踉跄着扶住门框。他望着昏迷中眉头紧锁的张起灵，颤抖着伸手想要触碰，却因体力不支重重跪倒。吴邪转身要扶，却见他摇头轻笑，咳出的血滴在张家纹章上："带他...出去..."

“阿尘！”吴邪的惊叫被火焰吞噬。张敛尘感觉有尖锐的爪子刺入肩膀，眼前炸开刺目的白光。恍惚间，他又回到了西沙海底墓——那时的张起灵也是这样浑身浴血，而自己说要护他周全。

当解雨臣带着援兵赶到时，只看见满地焦黑的尸骸中，张敛尘半跪在地，怀里死死护着昏迷的两人。他的短刀深深插在青石砖上，刀刃已经卷口，而人却连站起的力气都没了。

“撑住！”胖子一把将他背起，张敛尘的血顺着他脖颈往下淌，“你敢死在这儿，老子把你挫骨扬灰！”吴邪抱着张起灵的手在发抖，却咬牙往出口狂奔。古楼在身后发出垂死的呻吟，无数青铜棺椁从墙壁中浮现，仿佛要将所有人拖入深渊。

出了古楼的瞬间，暴雨浇在滚烫的皮肤上。张敛尘勉强睁开眼，看见天边裂开的闪电照亮张起灵的脸——那人睫毛颤动，似乎要醒了。他想抬手触碰，却重重垂下。

“张海客！接住他！”吴邪的嘶吼混着雷声。张敛尘坠入一个带着沉木香的怀抱，听见张海客的咒骂：“不要命的东西！”他想笑，却咳出大口黑血。意识沉入黑暗前，最后的念头是：这次，终于把你带出来了。

而在他失去意识的刹那，张起灵的手指突然动了动，梦中似乎有温热的血溅在脸上，还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说“小官，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