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魔鬼城的沙雾时,五人踩着碎石上路。吴邪背着陈文锦的笔记本,帆布包在腰间晃荡,停下脚步,蹲身扒开沙砾:“这里是古河道!顺着河床走,应该能到西王母宫”
天边突然滚过闷雷。张敛尘抬头看云,风沙卷着雨腥气扑面而来:“要下暴雨。”
雷声愈发密集,张起灵忽然攥紧黑金古刀:“错过一次等五年。”
众人加速前进时,吴邪瞥见远处沙丘下翻着几辆越野车。几人走进时才发现是阿宁队伍里的车,吴邪猜想可能是当时沙尘暴将车吹过来的。阿宁迅速收拢物资,将其平均分发给每个人。
张起灵和张敛尘却盯着西北方的山丘,那里的沙砾在震动。胖子凑过去:“咋了小哥?看啥呢……”
“嗡嗡——”
话音未落,整片天空突然被猩红覆盖。尸蟞王群像流动的血山,背甲上的北斗纹在雷暴天光下闪烁,振翅声震得沙砾簌簌下落。张起灵反手拽住吴邪后领,同时被张敛尘将少年横扛上肩:“跑!”
“我操!”胖子的惊呼声被虫潮吞没。他转身时,只见张起灵已跑出二十米,张敛尘扛着吴邪的身影比风还快,阿宁和潘子早跑出去老远。虫群掀起的气浪卷着腐臭扑来,胖子连滚带爬地追上去,“下次有危险你俩能不能早说!”
尸蟞王的振翅声如鼓点追至崖边,五人被逼到赭红色岩壁前。阿宁扯开登山包甩出绳索,金属扣在崖壁上磕出火花:“我先下!”潘子抢过另一端缠在腰间,张起灵和张敛尘已同时扣上安全钩,四人动作利落如一体,拽着绳子鱼贯滑入崖隙。
“等等!这悬崖多高啊?”胖子扒着崖边往下瞅,雨林的湿气混着腐叶味扑面而来,深不见底的黑暗让他腿肚子发软。吴邪盯着追来的猩红虫潮,虫群在崖顶聚成旋转的血涡:“管他呢!摔死总比喂虫子强!”
两人抓着绳尾滑到一半,吴邪突然感觉手下一轻——绳子到头了!他吊在半空晃荡,瞥见峭壁上垂落的墨绿色藤蔓,叶片上还沾着新鲜的泥痕:“小哥他们肯定抓藤蔓下去了!”他拽住一丛碗口粗的藤蔓,冲胖子喊:“接着!”
“这玩意儿能撑住我?”胖子看着藤蔓上密布的细小绒毛,死活不肯松手。吴邪眼珠一转,故意伸手够更远处的藤蔓:“胖子帮我拽住这根!”胖子下意识抓住藤蔓的瞬间,吴邪反手抽出匕首割断他的安全绳!
“我操吴邪!”胖子尖叫着下坠,刚抱住藤蔓就听“咔嚓”一声——藤蔓从根部断裂!他拽着半截藤条在空中打转,余光瞥见吴邪也被带得脱手,两人像断线风筝般砸向雨林树冠。
崖下的张起灵和张敛尘正担心吴邪和胖子,听见空中传来破风之声。张起灵骤然抬眼,在吴邪坠落的刹那旋身跃起,黑金古刀鞘精准磕在他后背卸力,稳稳接入怀中。与此同时,张敛尘错步上前,双臂张开接住了胖子,两人滚进腐叶堆才勉强停住。
“咳咳……”胖子被摔得头晕眼花,半晌才从腐叶里扒拉出脑袋。他揉着后腰抬头,见张敛尘正撑着膝盖喘气,额发被汗水粘在脸颊,手腕的旧疤还渗着血——刚才接他时,这人分明用后背垫了一下。
“尘……尘先生,”胖子声音有点发虚,难得没咋呼,“你这胳膊……还行不?”他蹭过去想看看伤口,又觉得唐突,搓着手嘿嘿笑,“刚才要不是你,我这三百斤就得摔成柿饼子了。”
张敛尘扯出个笑,用布条缠住手腕:“没事,比在墓里扛机关轻多了。”听着胖子的关心,忽然觉得眼前这胖子虽咋呼,眼神里的实在却藏不住。
胖子挠了挠头,忽然咧嘴笑开,拍着张敛尘肩膀:“得嘞!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和小哥一样!”他凑得更近,压低声音,“跟你说啊小尘哥,我刚才掉下来时就想,要是摔死了谁给天真做红烧肉?还好你接住了,不然这小子不得哭晕在雨林里!”
张敛尘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忽然想起吴邪提过的,说胖子看着糙,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把人护在身后。雨林的湿气裹着腐叶味涌来,他却觉得这唠叨比九门的客套话更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