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而下,将疗养院的玻璃窗砸得模糊不清。柒冉握着水杯的手突然剧烈颤抖,杯中的温水洒在康复训练的记录本上,晕开狰狞的墨痕。程寒立刻从轮椅上撑起身子,握住她发凉的指尖:“又开始疼了?是不是毒瘾……”
警报声骤然撕裂雨幕。
整栋建筑陷入黑暗的刹那,柒冉被程寒猛地拽进怀里。子弹穿透玻璃的脆响与尖叫声混作一团,他用身体死死护住她,后背传来熟悉的温热——是血,腥甜的气息漫进鼻腔,与记忆里那个雨夜如出一辙。
“找到他们了。”犀浦的声音裹着电流从广播里传出,冰冷得如同毒蛇吐信,“小玫瑰,你以为藏在这医院里就能躲开?”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柒冉看见走廊尽头江淮的身影,他戴着漆黑的皮质手套,把玩着那支熟悉的银色注射器。
程寒摸索着轮椅侧边暗格,掏出改装过的手枪。“等会儿我数到三,你就往安全通道跑。”他的声音在颤抖,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然而还没等他扣动扳机,麻醉弹已经穿透程寒的肩膀,他重重栽倒在轮椅上,挣扎着朝柒冉伸手:“别回头……”
柒冉被人从身后勒住脖颈,金属注射器抵住她的动脉。江淮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三个月不见,我的新娘瘦了这么多?”他拖着她走向走廊中央,天花板的吊灯突然坠落,在血泊中炸成碎片。犀浦慢条斯理地鼓掌,皮鞋踩过程寒无力垂下的手指:“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
“放开他!”柒冉疯狂挣扎,却换来注射器狠狠刺入她的大腿。剧痛席卷全身的瞬间,她听见江淮附在耳边低语:“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程寒模糊的身影在意识消散前最后一次挣扎,染血的手徒劳地抓向她的方向,最终无力地垂落。
暴雨仍在肆虐,将满地狼藉冲刷成暗红的溪流。被拖出疗养院的柒冉,看着江淮脸上扭曲的笑意,终于明白这场血色报复,不过是更深地狱的开始。
程寒倒下的瞬间,柒冉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裂。麻醉剂的药效在血管里奔涌,却抵不过心底翻涌的杀意。她低头看着江淮握着注射器的手,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笑什么?"江淮的手顿了顿。
柒冉猛地咬住他的手腕,在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抄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狠狠刺进他的肩膀。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她却笑得更加癫狂。"来啊!"她冲着四周的杀手嘶吼,染血的婚纱在应急灯下翻飞,宛如绽放的血色蔷薇。
走廊里响起密集的枪声。柒冉翻滚着躲过子弹,从季寒舟手中夺过手枪。她的眼神冰冷而疯狂,扣动扳机的动作行云流水。曾经在组织里被迫接受的残酷训练,此刻化作最致命的武器。每一颗子弹都精准地射向敌人的要害,鲜血溅在纯白的婚纱上,开出一朵朵妖冶的花。
犀浦的脸色终于变了。"给我杀了她!"他咆哮着后退,却被柒冉一个箭步逼到墙角。染血的枪口抵住他的太阳穴,柒冉的笑容近乎狰狞:"这次,轮到我来送你下地狱了。"
就在这时,增援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柒冉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十几具尸体,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解脱,也带着一丝悲凉。她转身跌坐在程寒身边,握住他尚有温度的手,泪水混着血水滑落:"别怕,我带你回家..."
警灯的红蓝光芒照亮了满目疮痍的走廊。柒冉抱着昏迷的程寒,任由医护人员将他们带走。远处,侥幸逃脱的江淮捂着伤口,看着那个曾经柔弱的女孩,眼底第一次浮现出恐惧。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柒冉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真正的血色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