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尘埃在血泊里浮沉,程寒的身躯重重砸在布满倒刺的陷阱边缘。柒冉的尖叫刺破死寂,她发疯似的撞向江淮,却被对方掐着脖颈抵在墙上。犀浦的匕首悬在程寒心口,金属冷光映着他染血的半张脸。
“住手!”地牢深处突然炸开轰鸣,铁门被重型武器轰开,幽蓝的战术灯光刺破黑暗。柒冉在眩晕中看清领头那人——是程寒曾经的战友,代号“苍狼”,江枫尘
子弹破空的锐响中,江淮拽着柒冉急速后退。程寒染血的手突然攥住犀浦的脚踝,将对方狠狠拖入陷阱。倒刺穿透皮肉的闷响混着犀浦的惨叫,程寒借力翻身滚出,抓起墙角那把染血的匕首,摇摇晃晃朝柒冉走去。
“别过来!”江淮的枪抵住柒冉太阳穴,声音却因慌乱而颤抖。他看着程寒宛如从地狱爬出的模样,瞳孔剧烈收缩——本该死去的人,怎么会像厉鬼般缠着他们不放?
程寒的单眼泛着猩红,染血的白衬衫下透出森森白骨。他每走一步,身后就拖出长长的血痕,却固执地伸出手:“阿冉...我带你回家。”
柒冉感觉脖颈处的枪管在发烫,而程寒眼中的温柔几乎要将她溺毙。记忆突然闪回年少时,也是这样一双眼睛,在训练场上接住她坠落的身体,轻声说“别怕”。
“砰!”
枪响的瞬间,程寒如猎豹般扑来。子弹擦过柒冉耳畔,他用染血的匕首狠狠刺入江淮肩头。柒冉趁机咬向江淮手腕,在对方吃痛松手时滚向季寒舟。苍狼的队员趁机包围过来,将江淮和重伤的犀浦制伏。
“我以为...”柒冉颤抖着抚上程寒凹陷的脸颊,摸到黏腻的血痂,“我以为又要失去你了。”
程寒扯动嘴角,咳出一口血沫:“这次...换我死也不会松开你的手。”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却固执地将柒冉护在怀里,直到救援队的担架床推入地牢。
三个月后,郊外的私人医院。柒冉握着注射器的手微微发抖,淡蓝色的解毒剂在晨光中闪烁。程寒躺在床上,身上缠着纱布,苍白的脸上却挂着笑意:“疼就哭出来,我又不是没见过你鼻涕眼泪糊我一脸的样子。”
“
闭嘴。”柒冉红着眼眶将针头扎入他手臂,“再贫嘴就不管你了。”
消毒水的气味里,程寒握住她冰凉的手。窗外阳光正好,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而地牢深处那把染血的匕首,早已被救援队找到,此刻正静静躺在证物袋里,成为那段黑暗岁月的最终见证。又是一个月后,组织派人来说:江淮和犀浦越狱了,他们很有可能会报复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三天后,我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晕了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酸,柒冉缓缓睁开眼,白炽灯的光晕里,季寒舟的轮廓逐渐清晰。他的手掌覆在她腕间的留置针上,温度透过皮肤熨烫着她早已千疮百孔的血管。
“别动。”他声音沙哑,另一只手举起水杯,杯沿贴着她干裂的嘴唇,“昏迷三天了,医生说你脱水严重。”
窗外的阳光穿透云层,在季寒舟侧脸投下斑驳光影。柒冉恍惚想起那个暴雨夜,身后的霓虹广告牌也在雨中明明灭灭。她猛地抓住他的袖口,指甲深深陷进布料
“医生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晕了”程寒按住她颤抖的肩膀,他们发现你的时候还保持着卧床的的姿势。”季寒舟,他从口袋里掏出证物袋照片,那把染血的匕首刀刃上,半枚指纹在闪光灯下泛着金属冷光——那是犀浦的专属标记。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地牢里无数个日夜,江淮将注射器刺入她静脉时,犀浦总会倚在铁栏边把玩那把匕首,刀身映出他猩红的瞳孔。柒冉突然剧烈咳嗽,喉间泛起铁锈味,她扯掉手上的输液管就要下床:“我要作证,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的计划被警察毁了,但是人没有抓到”程寒将她重新按回病床,从床头柜抽出最新的报纸。头版头条的照片里,江淮和犀浦的身影不见踪影,燃烧的总部大楼前,标题用猩红大字写着《犯罪集团覆灭,警方雷霆行动》。
柒冉的瞳孔剧烈收缩。照片背景里,江淮的银色鸢尾花胸针掉在焦土里,花瓣上凝结的血珠像极了那晚的雨。季寒舟从抽屉取出物证报告,字迹在阳光下清晰可见:“他们,没有死,很有可能还会再来”
“不可能...”柒冉抓住报告单的手指簌簌发抖。她记得江淮看她注射毒药时眼中的偏执,记得犀浦折磨她时嘴角的狞笑,这两个魔鬼怎么…?
程寒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枚U盘,画面里是江淮在密室的独白。屏幕蓝光映着他苍白的脸,身后堆满柒冉的照片:“犀浦想把你做成彻底的傀儡...但我宁愿毁了一切...”他们又不知道说了什么,画面最后,他将注射器狠狠砸向监控,玻璃碎片飞溅的瞬间,匕首寒光闪过。
泪水模糊了柒冉的视线。原来在扭曲的占有欲下,那个说着“会照顾你”的男人,最终选择暂时逃离的方式,为她斩断了最后的枷锁。程寒轻轻拭去她的眼泪,窗外的阳光彻底洒满病房,将证物袋里的匕首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