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被抓

秋雨裹着铁锈味渗进骨髓时，柒冉正在擦拭狙击枪的瞄准镜。镜面上倒映出她新纹的锁骨纹身——血色蔷薇缠绕着断裂的锁链，花蕊处藏着极小的字母“CH”。通讯器突然震动，沈砚的虚拟投影在战术屏上跳出来：“东南方向三公里，出现疑似蝴蝶刀的作案手法。”

程寒的手掌突然覆上她持枪的手背，体温透过战术手套传来：“确定是他？”柒冉勾唇，指尖摩挲着扳机护圈：“三个月前纽约唐人街的军火劫案，上周莫斯科地下拍卖场的屠杀，现场都留着沾了茉莉香水的子弹壳——那是他新换的枪油味道。”

暗枭将战术地图铺满桌面，红笔圈出的伦敦碎片大厦顶端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国际刑警收到线报，‘白蝶’将在明晚进行生物武器交易。”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柒冉泛白的指节，“目标人物......和你同名。”

暴雨倾盆的深夜，柒冉穿着一袭血红色礼服站在拍卖场贵宾席。水晶吊灯下，拍卖师举着装有绿色液体的试管：“各位，这是能让人失去痛觉的完美药剂......”她的耳麦里突然传来程寒的警告：“二楼左数第三个包厢，黑色西装的男人——话音未落，子弹擦着她耳际飞过。

柒冉迅速翻滚到立柱后，扯掉耳垂上的珍珠耳钉——那是微型追踪器。当她扣动狙击枪扳机的瞬间，透过瞄准镜对上了包厢里男人的眼睛。江淮戴着银边眼镜，指尖把玩着染血的蝴蝶刀，唇角勾起熟悉的残忍笑意：“好久不见，我的小蔷薇。”

交易厅陷入混乱时，程寒的支援部队破窗而入。柒冉踩着碎玻璃逼近江淮，却在他扯开西装时瞳孔骤缩——他胸口布满与她同款的电击疤痕，左心口赫然纹着凋谢的白蔷薇。“喜欢我的新纹身吗？”江淮笑着张开双臂，“每道疤痕，都是想你的夜。”

枪声几乎与暴雨同时炸响。柒冉的子弹穿透他的肩膀，而他的匕首也划破她的脖颈。血腥味在舌尖蔓延的瞬间，江淮突然贴近她耳边：“换了代号，就能逃开我们刻在骨子里的羁绊？”他咳出血沫，染在她锁骨的蔷薇纹身上，“记住，血蔷薇的根须下，永远埋着白蝶的尸骨。”

急救舱的警报声中，程寒紧紧攥着柒冉染血的手。她望着医疗舱外逐渐远去的伦敦夜景，指尖还残留着江淮体温的余温。通讯器里传来沈砚的汇报：“样本已追回，但......”他的声音突然颤抖，“检测显示，那批药剂的原料里，有您上一世被注射的毒药成分。”

柒冉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江淮最后那抹疯狂的笑。雨滴敲打舱窗的声音，与记忆中刑房的滴水声重叠。但这次，她没有颤抖——程寒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无名指根的戒指，那里藏着极小的刺青：“生”与“烬”交缠成永不凋谢的花。

舱门打开的刹那，晨光照亮她染血的裙摆。柒冉摘下染血的假发，露出耳后新纹的条码——那是上一世拍卖编号的倒写。程寒递来温热的咖啡，杯壁上凝着水珠，模糊了她倒影中微弯的唇角。

“下一站，东京。”暗枭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有黑市商人在兜售‘完美奴隶’的改造技术。”柒冉转动咖啡杯，杯底映出自己眼底的光——不再是上一世的绝望，而是淬了毒的锋芒。

她将空杯轻轻放在桌上，无名指上的戒指与桌面碰撞出清越的响。远处，泰晤士河的雾霭中，大本钟的钟声隐约传来。柒冉摸出藏在靴筒的蝴蝶刀——那是从江淮身上缴获的战利品，刀柄内侧刻着新的铭文：“以血为种，以烬为光”。

程寒替她整理战术背心的肩带，指尖掠过她锁骨的蔷薇：“怕吗？”

柒冉抬头望向前方的迷雾，唇角扬起危险的笑：“这次，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血蔷薇如何在他的坟头盛开。”

雨停了，东方既白。

东京银座的霓虹在雨幕中碎成光斑，柒冉踩着细高跟走进地下酒吧。吧台后的男人戴着骷髅面具，指尖敲了敲吧台上的青铜蝶形烛台——那是暗网黑市的接头暗号。

“血蔷薇果然名不虚传。”男人推来一杯血色鸡尾酒，冰块里冻着半枚蝴蝶形状的芯片，“白蝶放出话来，愿意用你上一世的实验数据，换他现在的自由。”

程寒的呼吸突然在耳麦里一顿。柒冉转动酒杯，指甲划过杯壁发出刺耳声响：“他以为用那些腌臜东西，就能换我放过他？”烛火映得她瞳孔泛红，“告诉白蝶，我要的交易品只有一个——他的心脏，配着当年给我注射毒药的针管，装在水晶棺里送来。”

男人低笑出声，面具下露出江淮同款的梨涡：“有意思。不过……”他突然扯掉面具，露出左脸狰狞的烧伤疤痕，“我更想和你做笔新交易——帮我杀了白蝶，我就把‘完美奴隶’计划的完整图纸给你。”

柒冉的匕首已经抵住他喉间动脉，却在看到他后颈的条形码时顿住——那串数字，正是上一世她在拍卖场的编号。男人舔了舔嘴角的血：“我们都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鬼，不该互相厮杀。”

暗枭的警告突然在通讯器炸响：“小心！那是白蝶的双胞胎弟弟——当年你以为死在军火库爆炸里的江宸副官！”柒冉瞳孔骤缩的瞬间，男人已经扣住她手腕，将芯片按进她掌心：“坐标在涉谷废弃医院，交易品明晚八点准时到。”

暴雨冲刷着医院斑驳的外墙时，柒冉摸到了实验室冰柜里的金属箱。箱盖打开的刹那，冷雾中躺着的不是心脏，而是程寒上一世的作战手环，表带内侧刻着她永远无法忘记的遗言：“活下去”。

“喜欢这份见面礼吗？”江淮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吊灯突然炸裂。柒冉在碎玻璃中翻滚起身，看到他推着装满病毒试剂的推车缓缓走来，白大褂下摆沾着新鲜血渍，“亲爱的，我们的交易才刚刚开始——用你的余生，换这些无辜者的命，怎么样？”

程寒的子弹擦着江淮耳际飞过的瞬间，柒冉已经将定时炸弹贴在试剂柜。她望着江淮眼中跳动的疯狂，突然想起上一世他注射毒药时哼的摇篮曲。警报声中，她扯掉颈间的假珍珠项链——那是能引爆整个楼层的遥控器。

“这次换你选。”柒冉后退两步，雨水从破碎的天窗浇在她脸上，“是和这些病毒一起陪葬，还是带着你那见不得人的爱，滚回地狱？”

江淮的笑容逐渐凝固，试剂瓶在他颤抖的手中发出清脆碰撞。远处传来警笛声，程寒拽住柒冉的手往安全通道跑。爆炸掀起的气浪中，她最后看到的，是江淮扑逃跑的身影，以及他唇语中未落的三个字——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把你抓回去的。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爬上废弃医院的废墟时，柒冉摊开掌心的芯片。沈砚的分析结果跳出来的瞬间，程寒突然将她紧紧搂进怀里：“那些数据......”

“嘘。”柒冉将芯片碾成粉末，任风吹散在晨雾中，“他以为用过去能困住我，但忘了——”她抬头望着程寒眼中的晨光，指尖抚过他心口的纹身，“我的现在和未来，都已经被新的故事填满了。”

通讯器里传来暗枭的轻笑：“看来东京的樱花，要提前凋谢了。下一站，柏林，有批带着白蝶标记的军火正在交易......”柒冉掏出化妆镜补妆，镜中倒映的不再是过去的自己，而是眼角眉梢都淬着锋芒的血蔷薇。

程寒替她戴上战术手套，指腹擦过她唇角的血迹：“怕吗？”

柒冉轻笑，转身走向停在街角的黑色跑车：“当猎人的滋味，可比当猎物有趣多了。”

引擎轰鸣声中，樱花纷纷扬扬落在她染血的裙摆上。这一次，没有交易，只有猎杀。而那些试图用过去锁链困住她的人，终将在她的荆棘路上，成为滋养新生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