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视网膜投影亮起刺目的红色警告时，左臂静脉里的荧光编码正以十七次的频率脉动。服袖口被数据病毒腐蚀出蜂窝状的破洞，露出的皮肤，蓝紫色血管纹路像老式电脑主板上的电路般延伸至肘关节。
"载体7号生命体征恢复。"机械心脏的电子音带着电流杂波，裂纹蔓延到锁骨位置的皮肤，渗出荧光的液体在作战服上晕开星空般的斑点。
训练的防爆玻璃映出七个重叠人影，最清晰的那个弯腰捡起半张血清说明书。Δ-7分子结构图的右下角，常用的蓝色墨水笔迹圈出了碱基对序列——与陈默此刻静脉里流动的荧光物质完全吻合。
境外玩家的毒气弹在虚拟边界炸开，翡翠色颗粒突然转向攻击悬浮的数据库投影。军方防火墙的底层代码被腐蚀时发出指甲刮黑板般的噪音，三年前实验室的监控画面雪花式陈默扯太阳穴残留的数据线，铜芯导线带着血珠弹回舱壁。全息投影母亲正走向波仪，白大褂下掠过监控镜头，条形码反光在画面边缘划短暂的彩虹。
"暂停记忆检索！"机械心脏突然切换成张的声，蓝光在舱顶拼出军方紧急代码CN2107-09。这个编号让陈默的瞳孔剧烈收缩——与监控里调整波仪的将官腕表完全一致。
数据病毒已经吞噬了百分之六十的实验记录。陈默踹开变形的舱门，作战靴碾碎地板上凝结的营养液冰。母亲被注射血清的监控画面正在消逝，他手抓住流动的，掌心的血渗进息影像，突然激活了隐藏片段。
录像里的母亲猛然转头看向镜头，这个动作在原始记录里不存在。她的嘴唇开合三次，睫毛颤动节奏精准得像摩斯电码——陈默的机械心脏突然将这段画面放慢八倍。
"自愿...参加...保护..."断续的唇语被数据病毒干扰，但母亲右手小指不蜷曲，那是他们当年约定的危险信号。陈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画面突然切换成实验室火灾现场，母亲的白大袖口露出半签名字条。
数据流突然停滞。陈默的机械心脏发出硬盘读取的咔嗒声，将签名笔迹与遗书样本重叠比对——相似度仅有百分之三十七。这个数字在视网膜投影上炸开时，境外玩家的病毒终于攻破最后防火墙，整个训练舱响起核爆预警般的尖啸。
"警告！记忆净化程序启动！"
舱内温度骤降，陈默呼出的白雾在防爆玻璃上结出霜花。左臂的荧光编码亮，血管纹路顺着爬上脸颊，在颧骨位置形成电路板似的发光纹路。数据病毒正在改写Δ-7血清的分子翡翠色颗粒出陌生的碱基对序列。
陈默扯开作战前襟，机械心脏的控制阀已经变成危险的深紫色。三块悬浮的血清说明书碎片突然自动拼合，在空气中燃烧成蓝色火团，火光照亮舱壁内层用血绘制的化学方程式——正是母亲教他破译摩斯密码那年，在阁楼地板下的秘密涂鸦。
境外玩家的通讯频道突然强制接入，翡翠色病毒成戴防毒面具的人形。"载体7号果然还活着。"合成的俄语带着般的寒意，"Δ-7的完美适配者。"
陈默的机械心脏超频运转起来，血管电路在皮肤下亮起蛛网般的紫光。数据病毒正在渗透母亲留下的全息影像，他抢在画面消失扑向控制台，将残留的血清注入口阀门。
"你根本不懂自愿的含义。"监控里的母亲突然开口说话，声音却来自陈默后颈灼痛的缝合线。这个线重叠的瞬间，机械心脏的裂纹全部迸发紫光，训练舱的防爆玻璃呈放射状碎裂。
境外玩家的人形病毒被紫色能量波击中胸口，数据构成的防面具出现裂纹。"不可能！"电子音扭曲成尖叫，"紫色模式三年前就该——"
陈默的拳头穿过全息投影砸在控制台上，飞溅的金属碎片划破脸颊。血珠悬浮在空中，与数据病毒碰撞出细小的电弧。视网膜的倒计时时，母亲最后的全息影像突然放大，她走向脑波仪的背影在火光中分解成无数发光的数据流，汇入陈默左臂暴亮的荧光编码。
训练舱的舱顶突然透明化，露出数据构成的星空。陈默的机械心脏将母亲眨眼三次的画面解析完毕——那是军方最高级别的加密警告，用摩斯电码传递的经纬度坐标正对应梧桐巷17号真实位置。
载体7号记忆检索终止。"机械心脏的电子音混着老张的喘息声，"但战斗模式已激活。"
陈默低头看着自己发光的双手，紫色能量在指间流动如液态的闪电。境外玩家的数据病毒正在重组，翡翠色颗粒聚集成十二具人形。训练舱的地板开始崩塌，露出下方无底的数字深渊，唯有母亲最后的那段监控画面悬浮在空中，像黑暗中的灯塔明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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