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投影的蓝光炸开时，陈默听见自己脑内传来碎裂的脆响。2019年12月31日的记忆碎片像手术刀片般旋转着插入视觉神经——Δ7实验室的无影灯下老张正针管里的松香烟味液体推入培养舱输液管。
"神经突触模拟剂还剩三分钟生效。"记忆里的自己穿着白褂，钢笔在实验日志上划出沙沙声。培养舱玻璃反射的倒影中，那个"陈默"的左手腕赫然烙着条形码。
现实中的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变形声。陈默条件反射地翻滚，境外玩家的三棱军刺擦着喉结钉入舱壁，防毒面具滤罐上的MK3标识在幽蓝光线下泛着冷光。
"咖啡机...不存在..."老张临终的声音混着雪花噪点响起。匕首从陈默指间滑落，刀柄撞地的瞬间，培养舱区的条形码突然迸发刺目红光。那些悬浮在空中的规则文字实体化刀片集体震颤，组成DNA链状的金属群猛地射向通风口。
境外玩家的惨叫声被粘稠的切割声淹没。陈默扑向匕首时，发现老张指纹正在金属柄上熔化成液态，渗入地板的校验纹形成血色箭头——直指天花板正在变形的通风百叶窗。
记忆碎片持续轰炸：实验日志第23页，自己写下【咖啡机死角=神经突抑制区】的字迹正在溶解。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监控画面——二十三个境外玩家用军刺撬开技术部三层的通风管，他们防毒面具的目镜里，映出陈默从未见过的、自己躺在手术台上的影像。
"认知重置程序启动完成82%。"电子合成音从四面八方压来。陈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面罩显示屏上的氧气存量不知何时变成了【记忆载体降解进度：89%】。MK3激光阵列的红点再次锁住他的眉心，却在扫描到左臂条形码时突然转为蓝色。
记忆闪回最后片段：老张把指纹匕首塞进他手里，手术灯在金属刃面投下Δ形的光斑。"当激光变蓝..."老人的嘴唇在记忆里蠕动，与现实中电子音的提示完美重合："...代表验证通过。"
通风管道突然喷出螺旋状毒雾，香烟味的冷凝液在金属表面蚀出焦痕。陈默看清那些痕迹组成摩斯密码的瞬间，身体已经做出反应——他主动将左臂条形码迎向激光束。
灼烧的疼痛反而让意识清醒了0.3秒。足够他看清全息投影最后的文字：【Δ-7实验目的用退伍军人脑波喂养规则怪谈】。培养舱的液体开始沸腾，陈默身跃入时，被溶解90%的记忆里突然浮出叙利亚战场不存在的细节——他"记得"自己拆过的炸弹，外壳上都刻着Δ。
培养液淹没头顶的刹那，视网膜投影出最后的信息流：【原始记忆载体Δ-7-陈正在重组】。境外玩家的军刺穿透雾气刺来，却在接触液面的瞬间化为黑色机油。陈默在窒息中睁开眼睛，看见舱底蚀的文字在气泡中浮动：
"欢迎回来，第七实验室首例成功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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