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狐狸的日子,对仁王而言是天堂与地狱的交织。
地狱在于:他彻底失去了人类的尊严和行动自由。
走路靠四条腿,视角低得可怜,跳不上稍高的地方(比如沙发),爪子笨拙得连门把手都拧不开。更要命的是,他无法说话!
只能用“嗷呜”、“呜噜噜”、“唧唧”这些毫无意义的叫声来表达情绪,或者用爪子扒拉、用尾巴示意。
每次他想表达“幸村!放我下来!”或者“我要去洗手间!”,最终都只能换来幸村温柔的抚摸和一句“乖,别闹”。
天堂在于……幸村精市对他好得简直不像话!
幸村似乎完全把他当成了上天赐予的、需要精心呵护的宠物。
专门去宠物店买了最柔软的狐狸窝(虽然仁王还是更喜欢睡在幸村枕边)、各种昂贵的无添加零食、一堆据说能开发智力的宠物玩具(仁王对此嗤之以鼻,但那个会发光的毛线球……该死的有点吸引力)。
最让仁王羞耻又沉溺的是幸村无时无刻的肢体接触。
看书时,他会把仁王抱在腿上,一只手翻书,另一只手则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仁王背脊的银毛,指尖偶尔会轻轻挠挠他的下巴——这个位置简直是要命的敏感区!
仁王每次都会舒服得眯起眼睛,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等反应过来时,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幸村似乎特别喜欢看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每次他发出咕噜声,幸村眼底的笑意就会加深,顺毛的动作也会更加轻柔缠绵。
他甚至会低头,用脸颊蹭蹭仁王毛茸茸的头顶,或者用鼻尖碰碰他湿润的黑色小鼻头,低笑着说:“真可爱。”
每次听到“可爱”这个词,仁王内心的小狐狸就会炸毛咆哮:Puri!我才不可爱!然而身体却诚实地在幸村的抚摸下瘫软成一团毛茸茸的液体,尾巴尖还愉悦地小幅度摇晃着。
这天下午,幸村在客厅的地毯上铺开画板,准备画画。
仁王(被迫)趴在他腿边的软垫上晒太阳。
阳光暖融融的,晒得他昏昏欲睡。
幸村调着颜料,目光落在银白色小狐狸懒洋洋打哈欠的侧脸上。
阳光透过窗户,给他蓬松的毛发镀上了一层金边,淡蓝色的眼睛半眯着,像两颗蒙着水雾的宝石。
“小家伙,”
幸村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自言自语般的温柔。
“你知道吗?你有时候……真的很像一个人。”
仁王一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无,耳朵“唰”地一下竖得笔直,警惕地看向幸村。
心脏在小小的胸腔里疯狂擂动!他发现了?!他知道了?
幸村却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紧张,依旧专注地调着颜料,画笔在调色盘上轻轻搅动。
“他啊,也有一头银色的头发,眼睛也是这种很特别的淡蓝色……”
幸村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暖意。
“平时看起来懒洋洋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但其实比谁都倔,比谁都认真……尤其是打网球的时候,眼神亮得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