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阿姨!”
他甚至还主动朝着栅栏方向,用清朗悦耳、带着点惊喜的语调喊了一声。
同时动作极其自然地、不动声色地将仁王身上那件属于他的深灰色西装外套迅速抽走,团成一团塞进了旁边的网球包里。
速度快得仁王都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他一把将还有些发懵的仁王从长椅上拉起来,顺手拿起那条擦过汗的毛巾,动作极其自然地、带着点长辈关怀意味地,迅速擦拭着仁王脸上残留的汗渍和沾到的灰尘。
然后,他牵起仁王的手(动作无比坦荡自然),脸上挂着那极具欺骗性的温暖笑容,迈开长腿,不紧不慢地朝着栅栏方向走去。
“阿姨,您怎么出来了?”原清安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夜里凉,您穿得有点单薄了。”
仁王妈妈借着月光,终于看清了走过来的两人。
当她看到儿子被原清安牵着手,虽然小脸有点红(被擦的),头发有点乱,衣服也沾了点灰(打滚蹭的),但看起来完好无损,而且旁边站着的正是她印象极好的“原君”时,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大半。
刚才听到雅治拔高的声音,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吓得魂都快飞了。
“原君?真的是你!”
仁王妈妈松了口气,随即又疑惑地看着两人。
“你们这是……?”
“实在抱歉,阿姨,这么晚还惊扰到您。”
原清安立刻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笑容,态度诚恳得无可挑剔。
“是这样的,我晚上刚好在附近见朋友,回来路过这边,听到球场这边好像有动静,有点不放心就过来看看。结果发现雅治一个人坐在这里,好像……”
他恰到好处地顿了顿,冰蓝色的眼眸担忧地看了一眼仁王,才继续道。
“好像做了噩梦,跑出来了?问他话也不说,就坐在这儿发呆,可能是梦游了?我正想着怎么把他安全送回去呢,您就过来了。”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语气真诚,表情到位,配合着他那张极具说服力的脸和“医学院学生”的身份,瞬间就取得了仁王妈妈的信任。
“梦游?!”
仁王妈妈惊呼一声,立刻紧张地看向儿子,心疼地蹲下身。
“雅治!你没事吧?吓死妈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她想起儿子上个月高烧昏迷时的痛苦,以及醒来后偶尔流露出的那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重,心一下子就揪紧了,完全相信了原清安的解释。
“……”
仁王被妈妈紧紧搂在怀里,感受着母亲温暖的怀抱和担忧的询问,再抬头看看旁边一脸“正直可靠”、眼中还带着一丝“看,我帮你圆过去了”的戏谑笑意的原清安,内心简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Puri!这家伙撒谎都不用打草稿的吗?!还梦游?!这理由编得也太离谱了吧!
然而,看着妈妈深信不疑、心疼不已的样子,仁王只能硬着头皮,在母亲怀里“虚弱”地点了点头,含糊地应了一声。
“嗯……做噩梦了……”
同时在心里给原清安打上了一个新的标签:奥斯卡级影帝(兼职网球选手)!
“太感谢你了,原君!”
仁王妈妈抱着儿子,感激涕零地对原清安说。
“要不是你及时发现,这孩子大半夜一个人在外面,万一出点什么事……我简直不敢想!真是太谢谢你了!”
她看向原清安的眼神,充满了后怕和浓浓的感激,好感度直接爆表。
“阿姨您太客气了,举手之劳。”
原清安笑得谦逊温和,仿佛只是随手扶了个老奶奶过马路。
“雅治没事就好。夜里的确不安全,阿姨您快带他回去好好休息吧,喝点温水压压惊。”
“好好好!原君你也快回去休息吧,今天真是太麻烦你了!”
仁王妈妈连连点头,搂着儿子准备离开。
“等等。”
原清安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从网球包里拿出那支专门为仁王准备的小号球拍,递了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对仁王妈妈说。
“阿姨,我看雅治好像对网球挺感兴趣的?朋友送了个拍子,看尺寸挺适合雅治初学用的,您要是不嫌弃,先给雅治拿着玩吧?就当……嗯,压压惊的小礼物?”
仁王妈妈看着那支崭新的、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儿童球拍,有些犹豫。
“这……不太好吧……”
“没关系,一个练习拍而已,值不了多少钱。”
原清安笑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个棒棒糖。
“放在这里也是丢,不如给喜欢的孩子用。雅治身体刚好,也需要适当的运动来恢复,打打网球挺好的,强身健体。”
他理由充分,态度诚恳,让人无法拒绝。
仁王妈妈看着儿子在听到“网球”两个字时,那双淡蓝眸子瞬间亮起来的光芒,心顿时软了。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球拍,再次向原清安道谢。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原君!你想得真周到!”
“应该的。”
原清安微笑着目送母子俩离开。
仁王被妈妈搂着往回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月光下,原清安依旧站在原地,粉色的长发在夜风中轻扬。
他对着仁王,无声地做了几个口型,冰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如同得逞的狐狸:
“欠、我、一、次。”
“世、界、舞、台。”
仁王:“……” Puri!这个粉毛怪!
直到院门合拢,隔绝了原清安消失在夜色里的最后一缕粉发,仁王才感到自己绷紧的脊背稍稍松懈下来。
“做噩梦跑那么远,可吓坏妈妈了……”
母亲蹲下身,指尖拂过他汗湿的银发,声音带着未散的后怕。
“原君真是细心,还特意给你带了球拍。”
她目光落在那流线型的银色拍框上,语气柔软下来。
“雅治很喜欢网球,对不对?”
仁王把脸埋在母亲带着淡淡洗衣液香气的肩窝,闷闷地“嗯”了一声。
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叫嚣:Puri…那个粉毛怪分明是早有预谋!
作者有话说:看了草稿,笑了,挂开太大了。 问一下有介意的吗?俺不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