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的某个夜晚,月光如水银般流淌,将仁王家小小的庭院镀上一层清冷的银辉。
仁王刚结束晚间的冥想练习,正坐在书桌前,就着台灯柔和的光芒,翻看一本借来的网球基础技术图解。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突然,窗户玻璃传来几声极其轻微的、仿佛被小石子叩击的声响。
“笃,笃笃。”
仁王翻书的动作一顿。
他抬起头,疑惑地望向紧闭的窗户。
是风?还是……
叩击声又响了两下,带着一种熟悉的、不急不缓的节奏感。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般闪过!
仁王的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
他放下书,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一角。
月光下,庭院里那棵小小的樱花树旁,斜倚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樱花尚未开放,只有光秃秃的枝桠在夜风中轻摇。
那人穿着一身剪裁精良、质地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深灰色休闲西装,内搭简单的黑色高领衫,与月色相得益彰。
标志性的樱花粉长发并未束起,而是随意地披散着,在夜风中微微拂动,发梢流淌着月华的光泽。
冰蓝色的眼眸在朦胧夜色中显得更加深邃,此刻正含着戏谑的笑意,隔着玻璃窗,精准地捕捉到窗帘缝隙后仁王惊愕的小脸。
原清安!他回来了!
仁王立刻拉开窗户,夜风带着凉意灌了进来。
“Puri~”
几乎是条件反射,仁王下意识地用口癖代替了未出口的疑问。
他扒着窗框,探出小半个身子,压低声音:“你怎么……”
“嘘——”
原清安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月光下他的笑容带着点狡黠的痞气。
“翻墙进来的,别吵醒叔叔阿姨。”
他迈开长腿,几步就走到窗下,动作流畅得像只夜行的豹子,毫无声息。
然后,他极其自然地张开双臂,对着窗台上的仁王,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下来。”
仁王:“……”
他看着原清安那副“快来让我抱”的姿态,嘴角抽了抽。
虽然他现在身体是七岁,但灵魂里那个27岁的影帝在疯狂抗拒这种被当成小崽子的感觉。
他淡蓝的狐狸眼警惕地盯着原清安,身体往后缩了缩,果断摇头:“不要。我自己能走正门。”
“正门?”
原清安挑眉,冰蓝色的眼眸里笑意更深,带着点促狭。
“你确定要我现在去敲门,然后跟叔叔阿姨解释,为什么一个十八岁的‘哥哥’大半夜不睡觉,跑来他们家找七岁的小弟弟‘玩’?”
他故意加重了“玩”字,语气暧昧得让仁王头皮发麻。
仁王语塞。
想象一下父母看到深夜造访的原清安……那画面太美不敢想。
“快点,小狐狸,”
原清安催促道,手臂依旧张着,耐心十足的样子。
“趁着月色正好,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仁王内心天人交战,理智告诉他这很危险,也很荒谬。
但内心深处,对网球、对变强、对原清安口中那个“好地方”的强烈渴望,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瞬间压倒了那点微不足道的羞耻心。
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屈服于现实(和身高差),手脚并用地爬上了窗台。
刚探出身子,一阵夜风拂过,吹得他单薄的睡衣贴紧了身体,带来一丝凉意。
还没等他调整好姿势往下跳,一双有力的手臂已经稳稳地、极其轻松地将他从窗台上“摘”了下来,抱了个满怀。
“啧,轻飘飘的。”
原清安掂量了一下怀里的小人儿,语气带着点嫌弃,但手臂却收得很稳。
他身上带着夜风的微凉和一种干净清爽的、如同雪后松林般的淡淡气息,混合着一丝极淡的、属于顶级网球拍柄皮革的味道。
“放我下来!”
仁王瞬间炸毛,淡蓝的眸子瞪圆了,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小脸因为羞恼和一点莫名的热度而涨红。
被一个只比自己前世小九岁的人像抱小孩一样抱着,这感觉简直糟透了!
“别乱动,摔下去可别怪我。”
原清安非但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些,甚至恶劣地颠了两下,惹得仁王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