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坐在和书桌配套的椅子上，眼神飘忽不定，四处打量着。
好些年没来了，里面的装潢和家具还是原来的模样，连位置都没有挪动半分，只是到处是另一个人生活过的痕迹，就连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香味。
这个气味齐朔身上也有。
和他一块吃饭的时候，挨近了能闻到花香，应该是用了相关的香水或沐浴露。
林朝的双手搭在椅背上，看着柜子那蹲着的人。
躬着身，在一摞衣服中挑出合适的放在小凳上，放眼望去清一色的黑，长的不能说是完全相同简直一模一样。
林朝正好奇，明明都是一个样，他的手却在往下翻，是想找件新的给自己吗？
他倒不介意穿别人的，怎么样也就穿一晚，隔天一早就可以换下来，然后洗了再送回去。
就这样看着齐朔找衣服，他在最下面找到了一件白色的。
在一堆黑里突兀地出现了一抹亮。
林朝用两只手放在眼尾弯成半圆，随着齐朔将短袖背面转过。
定睛一看
还是色彩丰富的字母图案。
有点好看，不确定再看看。
林朝将手放下又仔细看了几眼。
好看是一回事，齐朔会买又是另一回事。
怪稀奇的。
齐朔拿着找出来的衣服，转过身，恰巧对上他眼底没来得及收起的意外。
“新的，没穿过。”齐朔将短袖伸到他面前，好让他看看全貌，接着又说，“内裤没有一次性的，可以不穿直接套睡裤。”
“你想穿……也行。”
齐朔垂眸不去看他，风干的额发遮住了那双眸子。
听到这话，怎么想怎么别扭，他可没想穿别人穿过的内裤。
而且以齐朔的身形来说，衣服大点还可以另说，但那……就说不定了。
想想还是算了，林朝摇着头，“不用了表哥，我穿睡裤就好。”
齐朔微颔首，看着林朝。
他的瞳孔是偏浅的，无表情看着你的时候，像崖边上的积雪，簌簌落下，无声无息。
林朝想不出形容词，无法用语言来概括一个人的全部。
人的性格迥异，不能对其进行具体的描述或诉说。
只能说那是一种感觉。
林朝从见他第一面起，就不由自主的注意到他，接着被吸引。
好像有点明白了。
明白夏思雨说的“好喜欢”是什么了。
虽然目前看来，他只是对齐朔有些好感，还不能称得上所谓的“好喜欢”。
不过谁知道呢。
林朝的下鄂抵着手，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
他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并不是从夏思雨那听到的，而是在微信上。
因为印象很深刻，所以里面的内容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林朝就和所有收到陌生短信而且内容特别那啥的人一样。
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满头问号。
但林朝更多的却是好奇，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有自己的联系方式。
为什么他会发奇怪的聊天内容。
他是谁？
不待他想明白这个问题，齐朔又发话了。
“要配套的短裤还是穿我的。”他问。
林朝还在思考，没空想新的问题，就脑袋一空道了句“随便”。
齐朔没别的反应，将准备换洗的衣服放在离他不远的床上。
“换掉的衣服放在脏衣篓里，待会一起洗，洗漱用品在盥洗台边，你的牙刷是棕色的。”
“好的，表哥你想的真周到，谢谢你。”林朝扬起嘴角，笑起来左边还有个深深的酒窝。
林朝原本还想问问有没有新牙刷，他有睡前刷牙的习惯，谁知道还没开口问就被先说出来了。
……
耳边是哗啦啦的流水声，一道物体碰撞的声音响起后，水声停了会，而后又开始欢快地流。
从门缝处飘出雾气，缭绕再缓缓上升。
床上陷下去一块，空调开到十多度，本应该缩在暖和的被窝里，但齐朔只盖住了下半身。
他坐在有小夜灯的一头，没有发出声音打破这难得的氛围
只是太温柔了太让人越陷越深，就总有人想介入进来。
水流声盖过了猫咪的呜咽声，一个晴天娃娃悬在白色小猫的头顶上。
齐朔看了眼它，有些奇怪，“怎么提前出来了，一天还未到。”
1574控制住下方的猫，在它背上落了下。
【是这样的，虽说是拘留一天，但看在1574平时工作努力的分上，前辈没有重罚，只是让1574留下听它讲述经验。】
【前辈人很好的，没有为难1574】
齐朔点头。
1574经常提起这个前辈，看样子是很喜欢。
虽然不太了解他们内部的情况，但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每个新人系统都会分配给一个经验丰富的前辈，也就是小说中快穿里的系统，经历过上千个小世界，拥有的积分自然不是初出茅庐的新系统能比的。
但1574不属于这一类型的系统。
前者是绑定且只绑定一个人，做完任务它的统子生涯就结束了。
后者是每绑定一个宿主做完任务就脱离去寻找下一个。
而1574说过它是后者，且自己是它的第一个宿主。
齐朔没有想深入了解，可1574常提起的前辈却有些可疑。
“它们都像你一样，可以有前辈包庇？”
1574晃动身体，【不知道，每个新一批的系统都是独立的，1574目前只接触过前辈还有主脑，以及宿主。】
齐朔嗯了声，不打算聊这个“前辈”的话题，于是又扭头看向浴室的方向。
1574也看了过去，眼里的星光淡了几分，有些许无奈。
【宿主，1574并不想一直提醒您，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恐怕会重蹈覆辙，如非必要会清除您的记忆。】
齐朔并没有重新转头看它，而是自言自语般问，“为什么是我？”
音量小到普通人根本听不清，但1574和他是绑定的，除非刻意不去听，哪怕声音再小它都能听见。
【这是命运，也可以说是缘分。】
1574这样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下一个任务就快到了，就在玫瑰海那边，主系统会照常提醒您的。】
“是我和他的缘分。”
“还是我和他的命运？”
齐朔又问了1574一个问题。
有哪么多个瞬间，1574都想强制点醒他，但每一次都高举小白旗，没有真这么做。
【都有。】
【这是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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