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少年团
天公不作美,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水汽氤氲,湛蓝的天空被阴雨遮盖,与漆黑的沥青路互相映衬。
即使天空比以往逊色却仍有马路作陪。
叛逆的高中生不听课也不写作业,我揪住小孩的耳朵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末了小孩居然扯了把椅子坐下开始跟我聊天。
“姐,你有老公吗?”
“谁让你坐下的,站起来!”
“嘁,母老虎。”
小孩不但没站起来,反而语重心长的拉住我的手说女人应该温柔一点,这么凶小心没人要。
你懂个屁,我可是有家室的,已经结婚两年,而迄今为止我只与那个挂名的老公见过三面。
第一面相亲,第二面定亲,第三面结亲。
挂名老公叫做宋亚轩,我对他的印象就一个字,帅。听起来十分肤浅,但我对他的印象的确如此。
若是再往深了说,那就是186,高鼻梁,大长腿,内向且不爱说话。
结婚当天跟亲戚朋友们敬酒,宋亚轩难得脸上笑开了花,朋友打趣我说,你的186冰山老公居然会笑会说话。
依稀记得婚礼策划得很好,大方而矜贵,不俗不雅,朋友们都羡慕我是捡到宝了,殊不知我和挂名老公宋亚轩之间的距离有多么遥远。
我和宋亚轩也一直有微信沟通,不过是他数个月拿一次手机的客套问候,像是在例行公事。我常想宋亚轩跟我……是不是根本就不在意这段婚姻,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我这个人。
两年前,我妈突然查出了比较棘手的病,需要长期且昂贵的治疗。我家境普通,根本无力承担。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宋家提来了亲事。他们家世代从军,家风严谨,条件优渥。据说宋亚轩的爷爷和我爷爷是老战友,当年定下了娃娃亲。本来这事儿都搁置了,但不知为何,宋家突然找上门,说愿意履行婚约,并且……愿意负担我妈所有的医疗费用。
条件是,我嫁给宋亚轩,婚礼从简,尽快婚,对外就说是我家急需用钱。
我没有别的选择。宋亚轩那天穿着一身简单的常服,站在宋爷爷身边,眉眼低垂,看不清情绪。整个相亲过程他几乎没怎么开口,只是在我问他“你愿意吗”的时候,他抬起头,那双睫毛长得像是海底水藻的眼睛静静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定亲和结婚更像是走个流程,他依然是那个沉默的186大男孩,只是在婚礼敬酒时,被起哄的朋友们逼得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
婚后,他回了部队,我继续当我的高中老师,我们之间只有偶尔的微信问候,间隔时间长到让我怀疑他是不是活在另一个时空。他就像我生活里一个遥远且模糊的符号,一个用来堵住亲戚嘴的“已婚”状态。
我曾试图主动一些,问他部队生活怎么样,问他训练辛苦吗。他的回复总是简短到极限,比如“还好”、“不辛苦”、“嗯”。几次下来,我也歇了心思。我们就像是两条平行线,因为一份冰冷的协议,被强行捆绑在一起,却没有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