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温尔轻轻呼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某种重负："那很好。"

就在母子俩安静等待的时刻，皇子宫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沉稳而有力，不紧不慢，却带着某种难以掩饰的急切。

阿宝知道，那是父亲来了。

他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枫秀正站在那里。魔神皇一改平日的华丽服饰，只穿了一身简单的黑色长袍，无比贴合他的眼睛，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脸庞刮得干干净净。他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威严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父亲。"阿宝轻声唤道。

枫秀点点头，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她在里面？"

"是的，在会客厅等您。"

枫秀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入皇子宫。每一步都走得极其郑重，仿佛在走一场人生中最重要的仪式。

当他推开会客厅的门，看到那个站在窗前的窈窕身影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温尔缓缓转身，面容依然如十七年前那般清丽脱俗，只是眼角多了一些岁月的痕迹。她穿着简单的白色长裙，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却依然光彩照人，宛如一泓清泉，纯净而沁人心脾。

"魔神皇。"她开口，声音轻柔而平静，带着一丝试探。

枫秀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眼中的情绪复杂得无法用言语形容。有惊讶，有感动，有思念，也有一丝难以言表的痛苦。

"温尔。"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十七年了......你还是这么好看。"

温尔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但很快恢复平静："你却变了不少。"

枫秀苦笑一声，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眉间的皱纹："是啊，时光不饶人。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还好。"温尔点点头，"隐居山谷，抚养阿宝，平静而充实。你呢？"

"不太好。"枫秀出人意料地坦诚，"失去了你们，生活变得......空洞。即使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也感觉不到真正的满足。"

温尔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想到枫秀会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感受。这与她记忆中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魔神皇判若两人。

"你读了我的信？"她轻声问。

枫秀点点头："读了，几十遍，几百遍。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温尔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你......"

"理解你的选择吗？"枫秀接过话头，声音中带着某种释然，"一开始不理解，甚至愤怒和绝望。但随着时间流逝，我渐渐明白了你的苦衷和考量。你是对的——在当时的情况下，离开魔族，远离权力的争斗，是对阿宝最好的保护。"

这番话让温尔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暖。她轻声道："谢谢你的理解。我也读了你留下的信——虽然是在阿宝出发前不久。如果早知道你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