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闭嘴!"贺峻霖突然提高声音，他的温和面具下是我从未见过的愤怒，"你再说一遍试试？"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从来没有人见过这样的贺峻霖，连李薇都愣住了。

"别，"我抓住他的手臂，"不值得。"

贺峻霖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但目光依然锐利："林雨晴是我的朋友，以后谁再欺负她，就是和我过不去。"

那一刻，我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全感。但同时，恐惧也如影随形——他越是靠近我，就越可能被我的不幸所感染。

中午，我习惯性地躲到学校的后花园吃午饭。这里人迹罕至，是我为数不多能获得片刻宁静的地方。

"原来你在这里。"

我转头，看见贺峻霖拎着午餐盒站在不远处。

"我可以坐这吗？"他指了指我身边的空位。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他坐下，打开饭盒，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样菜肴，看起来色香味俱全。而我的午餐只是简单的面包和矿泉水。

"要尝尝吗？我妈做的，她总觉得我吃不饱，每天都做太多了。"他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排骨递到我面前。

饭菜的香气让我的胃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我轻轻摇头，"不用了，谢谢。"

"别客气，"他将排骨放进我面前的纸巾上，"朋友之间分享食物很正常。"

朋友。这个词在我的生活里已经变得陌生而遥远。

"为什么总是一个人？"他一边吃饭一边问，"我注意到你从来不和别人一起活动。"

"习惯了，"我简短地回答，"一个人挺好的。"

"是因为你妈妈的事情吗？"他轻声问，"我很抱歉，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我沉默了。母亲的车祸，随之而来的谣言和闲言碎语，父亲的堕落和暴力，这一切都像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不必为我难过，"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这是我自己的事。"

"不，"他坚定地说，"你不需要一个人承担这些。我们可以一起学习，放学后我送你回家，如果有人再欺负你，告诉我。"

我抬头看着他，感到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胸口涌动。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像是一束穿透云层的阳光，温暖却也刺眼。

"为什么？"我低声问，"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一定要有好处才能帮助别人吗？"他微笑着反问。

那一刻，我竟然无言以对。

接下来的日子，贺峻霖像是一道温暖的光，悄然改变着我的生活。他把座位调到我旁边，陪我一起自习，耐心地讲解我不懂的题目。李薇她们似乎也因为他的存在而有所收敛，虽然背后的议论从未停止，但至少那些公开的欺凌少了很多。

有一次下课，我正在座位上翻阅笔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她真的好恶心，装什么可怜，明明就是想勾引贺峻霖..."

"是啊，听说她爸酗酒打她，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