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怪。一方面,我觉得“分手”了就该划清界限,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他好;另一方面,看到他连洗衣服都搞得一团糟,又忍不住心软。
“土豆”似乎也感受到了我们之间的紧张气氛,夹着尾巴在我们脚边转来转去,不敢像平时那样活泼地扑上来。
这种刻意营造的“合租”氛围,比真正的单身还要难熬。它时刻提醒着我,我们曾经多么亲密,而现在又变得多么疏远。那些曾经自然得像呼吸一样的互动,现在都成了需要小心翼翼避免的地雷。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频繁地关注他的动向。他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来,吃了什么,跟谁打电话……我像一个隐形的室友,偷偷观察着他的一切,而这种偷窥感让我更加不安。
晚上,他竟然破天荒地自己做了晚饭。准确地说,是泡面。厨房里弥漫着方便面的味道,伴随着他时不时发出的“嘶溜嘶溜”的声音。
以前,就算我们都懒得做饭,也至少会一起点外卖。这种一人吃一桶泡面的场景,六年里从未发生过。
我抱着土豆,在客厅里吃着自己点的沙拉。健康又清淡。但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少了那个一边嫌弃我的沙拉像草,一边又会抢走我的鸡胸肉的刘耀文。
我抬眼瞥了他一眼,他正低着头吃泡面,侧脸看起来有点落寞。
这种“分手体验”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自由和轻松,反而像一种慢性折磨。我们被迫抽离出早已习惯的生活轨道,在别扭和不适中寻找新的平衡。
我开始有点怀念那些鸡飞狗跳的日子了。
4.4
第4天 分离焦虑初显
“我找到了一个新住处。”
吃饭的时候,刘耀文突然丢下了这枚重磅炸弹。
我筷子上的菜掉回了碗里。
“咳咳咳……”我被口水呛到,拼命咳嗽。
刘耀文放下筷子,起身想来帮我顺气,动作做到一半又顿住了。那只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最后尴尬地收了回去。
他抿了抿唇,轻声说:“你慢点吃……”
我的咳嗽稍微停歇,但心跳却快得不正常。
“你说什么?新住处?”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嗯。就在公司附近,方便一点。”他低着头,没看我。
“哦。”我干巴巴地应着,努力消化这个信息。
他……他真的要搬走了?
虽然我们约定了“分开一段时间”,但我内心深处一直觉得,这不过是小情侣闹别扭,冷战几天,等气消了就好了。我们还在同一个家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总有机会和好的。
可是他现在说他找到了新住处。这意味着他真的要搬离这个家,搬离我们的生活。
这个我们一起布置的家,有我挑的沙发,他买的游戏机,土豆的窝……这个家承载了我们六年的点点滴滴。
想到他要带着他的东西离开,这个家里会少了他专属的味道,他的物品会被我收拾进箱子,他的高大身影不会再在客厅晃悠,晚上不会再听到他卧室里的游戏声……一种巨大的恐慌突然攫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