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赵强把车停在服务区,递给我一瓶水。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空。”我接过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空?你不是解脱了吗?”
我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是解脱了,但心里好像少了点东西。”
“正常。”赵强平静地说,“你把那些年压在心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了出去,肯定会有点不适应。就像伤口愈合了,但疤还在。”
我们坐在服务区的椅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陈岩,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赵强问。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也许找个小地方,开个小店,过点平静日子。”
“不回部队了?”
我沉默了片刻:“回不去了。就算身体恢复了,心也回不去了。”
那次任务的阴影,家里的变故,都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我心底。我不再是那个热血沸腾的特种兵了。
“那笔钱……你打算怎么用?”赵强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一部分给你。”我直接说,“没有你,这事儿我办不成。”
“说什么傻话。”赵强皱起眉头,“我帮你,不是为了钱。”
“我知道。”我说,“但这是你应得的。剩下的钱,我也不知道怎么花。 也许,做点有意义的事吧。”
有意义的事……我脑海里闪过那些因为各种原因退役、生活困顿的老兵。他们曾经为国家流血流汗,现在却默默无闻,甚至贫困潦倒。
“强子,你说,如果我们成立一个基金,专门帮助那些有困难的退役老兵,怎么样?”我突然有了个想法。
赵强眼睛一亮:“好主意!我早就想干这事儿了!我手底下不少兄弟都是退役的,我知道他们不容易。”
这个想法像一盏灯,照亮了我迷茫的心。也许,这就是那笔钱最大的意义。用它来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那些和我有相似经历的人。
我们开始认真讨论这个计划。赵强有人脉,有经验,我也有资金。我们可以成立一个正规的慈善基金,去寻找那些需要帮助的老兵,给他们提供资金、就业、医疗等方面的援助。
“名字我都想好了,”赵强说,“就叫‘强军退役军人援助基金’!”
我笑了:“你的名字放前面?”
“当然!”他咧嘴一笑,“你出钱,我出力,咱们哥俩一起干!”
有了目标,我们不再漫无目的。我们找了一个偏远的小镇定居下来,租了一个简单的房子,作为我们的临时根据地。
我用一部分资金聘请了专业的律师和财务顾问,注册基金会的手续。赵强则开始联系他认识的退役兄弟,了解他们的现状和需求。
工作量很大,也很琐碎,但我乐在其中。每天和赵强一起讨论基金会的章程,一起去拜访那些需要帮助的老兵,听他们讲述自己的故事。那些故事有荣耀,有伤痛,有不甘,有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