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开机仪式结束后,电影拍摄便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少年组与成年组分赴两地并行拍摄,以提高效率。梁晚慈和周柯宇的戏份,聚焦于那段暗潮涌动的“暧昧期”,因此夜戏占了多数。
昨晚刚拍完“借蜡烛”,前天又倒着拍完了其他几场因“借东西”而靠近的镜头。今夜,摄制组早早来到了那个破旧却富有年代感的舞厅——这场戏,是骋野偷偷带阮莉来这里散心,更想让她重新拾起被生活碾碎的舞蹈梦想。
环境布置得极尽复古。
红绿黄蓝的绒面沙发、缀着流苏的灯饰、老式唱机,头顶那盏巨大的霓虹灯球随着隐约的旋律缓缓旋转,将五彩斑斓的光斑投映在严丝合缝的拼花地砖上,像一场细碎的、流动的梦。王导将梁晚慈和周柯宇叫到一旁,仔细讲戏——这是两人的第一场吻戏。
“待会儿,骋野牵着阮莉从这门进来。”
王导指着那扇漆皮斑驳的木门,“这地方是骋野发现并偷偷布置的,所以阮莉要有一种‘被懂得’的惊喜,骋野则是那种暗自得意、又强装淡定的满足感。之后,骋野告诉她,他是怎么发现她偷偷练舞的秘密,他理解她,鼓励她,夸她跳舞时……整个人都在发光。”
说到底,是灵魂层面的看见与共鸣。
梁晚慈捧着剧本,默默点头。到了试走位、调整吻戏角度的环节,在那片流转的迷离光影里,仿佛被隔进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玻璃球。周柯宇的目光与她相触,不知怎的竟先别开了脸,耳根泛起不易察觉的微红,自己先低笑了一声。
梁晚慈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看清他微微发红的耳尖,忍不住莞尔:
梁晚慈“这是工作啊,哥。”
私底下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怎么到了镜头前反而纯情起来。
王导也在一旁打趣:
“柯宇是没拍过吻戏吗?”
“那更得好好‘排练’一下了。”
周柯宇明显一怔:
周柯宇“排……练?”
梁晚慈索性上前一步,当真“手把手”教起来。
梁晚慈“按王导刚才说的动线,主要是右边六号、七号两个机位,全景和近景会切换。剧本上没写具体怎么亲,但我觉得……骋野是个极尊重阮莉意愿的人,他不会唐突地强吻。更可能是在共舞之后,眼神对上,气氛到了,然后——”
她话音轻轻落地,同时微微踮起脚尖。
全然是工作般的专业态度,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轻柔如羽的吻。
周柯宇大概以为只是走位,不会有真实触碰。
这突如其来的温软触感让他瞬间怔住,眼底掠过一丝真实的懵然与悸动——而这反应,恰恰正中王导下怀:
“好!就这个感觉!你俩保持住!”
他几乎是跑着回到监视器后,指挥摄影组迅速调整机位与焦点。
正式开拍后,周柯宇精准地复现了那一刻的怔忡。紧接着,梁晚慈扮演的阮莉又凑近了些,这一次,她的吻轻轻落在了他的唇角。
那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像一粒黯淡的火星,却刹那间点燃了整片荒芜的原野。周柯宇饰演的骋野几乎是本能地抬手,温热的掌心托住她的后颈,不再犹豫,低头深深吻了下去。从小心翼翼的试探,到得到默许后的逐渐深入,少年的炙热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直至两人难舍难分,气息交织地跌进身后柔软的旧沙发里。
迷离流转的斑斓光影之外,是寂静清冷的漫漫雪夜。
而这方寸之间,却仿佛陡然跌进了一片潮湿的、滚烫的热带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