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指着墙上的"笼中鸟"符号，"有时候，真正的自由不是没有牢笼，而是选择自己的牢笼。"

那天晚上，我看到日足在月光下打坐，神情安详得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重担。

三年后，日向日足在监狱中平静地离世。他走得很安详，像是睡着了一般。根据他的遗愿，葬礼只有家人参加，地点选在了日向家族的祖地，就在他弟弟日差的墓旁。

在他的遗物中，有一封交给日向雏田的信。作为他的看守，我被允许在场时雏田拆读了这封信。信中只有简短的几行字：

"雏田，

我此生有两大憾事：

未能保护你的舅父；

对你太过严苛。

前者已了却，后者或可在来世弥补。

愿你与家人永远平安喜乐。

——父亲"

雏田读后，泪水无声地滑下脸颊。她对我说："守卫大人，谢谢您这些年对父亲的照顾。他常在信中提起您。"

我有些惊讶："日足大人给您写了很多信？"

雏田点头："他每月都会写，虽然从不提及自己的处境，但会询问村子和家族的事。他尤其关心博人和向日葵的成长。"

这是我不知道的一面。在我眼中，日足始终是那个沉默寡言、自我封闭的老人。而在信件中，他或许展现了另一个身份——一个关心家人的父亲和外祖父。

日向日足的故事在木叶引起了不小的争议。有人认为他是冷血杀手，有人视他为坚守正义的武士。更多的人则将其视为一个复杂的悲剧：一个传统与变革夹缝中的牺牲品，一个无法全适应和平时代的战争遗民。

而对我而言，看守了他最后几年的日子，我看到的是一个普通人在责任与情感重压下的挣扎。他是日向一族的族长，但在那威严的外表之下，他首先是一个父亲，一个被伤痛与愧疚折磨的兄长。

他选择了以暴制暴的极端方式，但我无法简单地评判这个选择的对错。因为站在他的位置上，背负着他的过去和责任，谁能确定自己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如今，每当新来的守卫询问日向日足的故事时，我会告诉他们："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愿意为保护家人的尊严和安全而牺牲一切的父亲。"

在木叶的历史书上，日向日足的名字或许只是一个争议性的脚注。但在日向家族的族谱中，在漩涡博人和向日葵的记忆里，他永远是那个宁愿自己背负罪名，也要为家族讨回公道的族长。

而这，或许正是他想要的遗产。

日向宗家的墓地上，日足的石碑上刻着一句话："见微知著，明辨是非，行则必果。"——这是他一生的写照，也是他留给后人最后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