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是一个陌生号码，但我知道那是谁。
我把军牌挂在了训练场的荣誉墙上，旁边是拐子和其他战友的照片。U盘我没有公开，因为我相信黎明已经用他的方式讲述了真相。
一周后，拐子回到了基地，他女儿的手术很成功。当他问起那笔钱的来源时，林教官只是说："一位朋友的帮助。"
拐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看着荣誉墙上的军牌，眼中闪烁着泪光。
训练继续，生活依旧艰难。但在这个地下搏击基地，在每一次出拳和每一次倒下之后，我们都会再次站起来——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活下去。
而在某个深夜，当暴风雨再次降临，我仿佛能看到黎明站在窗边的身影，手中握着那块铠甲碎片，述说着那个关于荣耀与背叛、责任与救赎的故事。
那天晚上，基地里的气氛异常低沉。训练结束后，没有人急着回宿舍，大家都坐在公共休息区，各自沉默。拐子搬来一箱啤酒，一言不发地分给每个人。这是黎明离开的第七天，没有消息，没有音讯，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敬战友。"拐子举起啤酒罐，声音沙哑。
大家都一饮而尽。我想起黎明曾经说过的话："在我们这行，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不知为何，这一次，沉默让人倍感不安。
那晚我又做了噩梦。梦见自己回到了两年前那个雨林，看着队友一个个倒在密集的火力中。最后一个画面是黎明，穿着"刑天"战术装甲，站在硝烟中，面甲破碎，露出鲜血淋漓的脸，对我说："为什么是我活下来？"
我猛地惊醒，额头冷汗涔涔。窗外依然下着雨，雷声轰鸣，和梦中的枪炮声交织在一起。
翻身起床，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在特种部队的日子里，这是最危险的时刻，人体抵抗力和警觉性都降到最低。我们称之为"死亡时刻"。
我来到训练场，发现灯亮着，有人影在晃动。是拐子，他正对着沙袋发泄，赤裸的上身满是汗水，右腿不时颤抖，但依然保持着格斗姿态。
"睡不着？"我问。
"做噩梦了。"他喘着气说，"梦见女儿死在手术台上，我站在外面，却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我理解地点头。每个从战场上归来的人，都带着无法摆脱的梦魇。
"你知道黎明为什么救我女儿吗？"拐子突然问。
我摇头。
"因为他的女儿就死在手术台上。"拐子停下动作，擦了擦汗，"三年前，他妻子带着女儿在等他回家，却遭遇了一场绑架。绑匪是他在一次秘密行动中抓获的军火商的手下，专门来报复他的。"
我心一沉，隐约猜到了结局。
"他的妻子被杀，女儿身中三枪，送医时失血过多。"拐子继续道，"当时急需一大笔钱做手术，他找到了上级，但上级说他的任务文件显示他仍在执行任务中，无法批准特殊拨款。等他突破重重阻碍搞定手续时，女儿已经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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