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比赛如期举行。拐子王军是今晚的主角之一，对手是个来自东欧的格斗高手。比赛在一个废弃工厂改造的地下场馆进行，观众多是有钱的赌徒和权贵。
拐子第二回合就被打得鼻血横流。我在场边看得心惊肉跳，但他坚持了下来，凭借顽强的意志和那条伤腿出人意料的爆发力，在第四回合用一记狠辣的上勾拳击倒了对手。
比赛结束后，拐子瘫坐在更衣室的长凳上，脸上满是青紫，右腿痛得直颤抖。
"值得吗？"我递给他毛巾，忍不住问道。
他摘下护齿，咧嘴一笑，露出血迹斑斑的牙齿："谁管值不值得，我女儿的手术费下周就要交了。"
我这才知道，拐子有个患先天性心脏病的女儿，每年的手术和药费是天文数字。他的退役金和残疾抚恤早已用光，这里是他最后的希望。
"你呢？"他问我，"你为了什么来这里挨打？"
"赎罪。"我没多想就脱口而出。
拐子了然地点点头，没再多问。在这里，每个人都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和伤痛。
三天后的深夜，基地迎来一位不速之客。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外，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我正在值班，看到黎明的表情瞬间变得紧张。
"黎队长，好久不见。"来人彬彬有礼，语气却透着一丝威胁，"上级想请您回去喝杯茶，聊聊'刑天'计划的后续事宜。"
黎明的眼神变得冰冷："我已经不是队长了，条件我们都谈好了。我安静生活，你们别来打扰。"
"情况变了。"中年人递过一个文件夹，"有些证据需要您去确认一下真伪。"
我注意到中年人身后的车里还有两个人，从轮廓判断，应该都是训练有素的特工。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黎明翻开文件夹，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惊。
"给我三天时间。"他最终对中年人说。
中年人点点头："三天后，我们还会来。希望您做出明智的选择，为了您自己，也为了那些已经离开的战友们。"
车子离开后，黎明将文件烧毁在训练场的垃圾桶里。我站在一旁，不知该说什么。
"他们找到了证据。"他最终开口，"证明那次任务是有人蓄意牺牲我的队友，用来测试装备的极限。"
我倒吸一口冷气："你要回去指证他们？"
"或者和他们同流合污。"黎明苦笑，"他们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作为关键证人出庭，但可能会因为泄露军事机密而被起诉；要么签署新的保密协议，获得更多补偿，但必须永远闭嘴。"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身上的重量。他不仅背负着战友的亡灵，还背负着一个无法言说的真相和无法实现的正义。
"你会怎么选？"我忍不住问道。
他看着熊熊燃烧的文件，火光映照在他伤痕累累的脸上："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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