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中国国家乒乓球队

你实在不明白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吵的，既然他毅然决然这样上头甩脸，那就这样吧。

再怎么吵，练球还是要练的，至少他是理智的极端，不会把私人情感带入工作。能摆回去的球都尽量做到极致，留给你是教科书般的正手。

你偶尔用余光瞥几眼，王大头绷着脸，下颌线条利落，丢球会偷偷咬牙，低垂着眼眸，将目光隐在刘海的细碎阴影里。

“你膝盖还行吗”

他的腿长可以轻松跨过深蓝色挡板，此刻正倚在一旁喝水，除了胸前的标志，白色t恤被汗浸得有些半透明，依然不看你，如果不是你们一板之隔，你真的会怀疑他是不是在和你讲话。

声音不大不小，有些被训练馆嘈杂的声音掩盖。

这倒是这两天他和你讲的第一句话。大赛将近，或许是担心你旧伤复发，你摇摇头，转过身叠毛巾，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轻轻开口，

“没事的”

话题仿佛已然结束在这一刻，你不知道的是，从转过身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忍不住黏住你背影，看着女孩小腿侧边的蓝色肌贴和左手忍不住捶腿的小动作。

还逞强呢，明明已经痛得眯起眼睛。

他没再说话，你听见背后的脚步渐远，低声叹了口气。

要闹到什么时候呢，王大头。

接踵而至的琐事，伤痛，让你有些无暇顾及了。

你最近总觉得王楚钦有点不对劲。具体来说，是他看你的眼神。以前是清澈里带着点霸道，现在却多了几分审视和……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起因大概是三天前，刘国梁指导当着众人的面，夸了你新练的反手拧拉角度刁钻，有灵气。而王楚钦，在你兴冲冲想听他评价时，只淡淡“嗯”了一声，说：“还行，稳定性能再抓抓。”从此，他就开启了这种“还行”模式。训练喂多球，他依旧一丝不苟，力道、落点无可挑剔，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在你打出漂亮回球时偷偷翘起嘴角，或者在你失误时用眼神示意调整。现在，他更像一台精准的喂球机器。

“小妹，你跟大头又闹什么别扭了？”休息间隙，混双搭档马龙哥递给你一瓶水，低声问。你摇摇头，也想不明白。王大头的心思，有时候比WTT新加坡大满贯的男单决赛还难猜。

下午自由训练，你正对着发球机苦练那个被刘指导点赞的拧拉，试图找到更稳定的发力感。眼角余光瞥见王楚钦在不远处的球台，和一个年轻的直板小队员聊得投入，时不时还上手比划两下，似乎在指导对方什么。明明他自己也是横板，指导直板？你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他以前……总会第一个过来看你的新技术的。

“你这球，爆发力是够了，但太追求角度，反而牺牲了旋转和前冲力，”一个清朗的声音在你身后响起。你回头，是许昕哥，他正笑眯眯地看着你：“大头那小子，别看他平时拽兮兮的，对你的球可上心了。昨天练，我看见他一个人在球台边琢磨你的拧拉线路，还拿本子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