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西北修士怕酸西南修士怕辣

地道突然剧烈震动，赵油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尖笑："王老头！你以为把酱料包藏在包子里就能瞒过我？老子早就在黑风寨祭坛埋了十八吨朝天椒！"

　　话音未落，天花板渗出红色油膏，凝成个扛着辣椒迫击炮的胖子，炮管上挂着"赵记调料铺"的锦旗。

　　"李二狗！"赵油饼用迫击炮瞄准鼎中灵液，"快把灶台精交出来！老子的'辣手摧花大阵'就缺个冰系仙体当引子——这样炖出来的辣汤才够劲！"

　　李二狗刚要挥铲，清禾突然按住他手背，指尖冰晶在糖糕碎屑中化作筛子，筛出五百年前的记忆碎片。

　　赵油饼当年因偷学禁术被灶王责罚，此刻竟想用地狱辣椒炼化全天下厨子的灵魂，做成能控制三界的"百味魂酱"。

　　"乱炖八荒第四式——包子雷暴！"王大爷突然大喊，拍着肚皮蹦上鼎沿。

　　他腰间的调料包纷纷爆开，花椒化作地雷，八角变成绊马索，桂皮卷成烟花筒，最绝的是那包过期五百年的韭菜，竟在灵力中疯长成韭菜瀑布，把赵油饼的辣椒迫击炮糊成了韭菜盒子。

　　李二狗趁机甩出鼎中烤好的葱油饼，饼面上的"干饭人必胜"突然发光，化作十八把切面刀飞向赵油饼。

　　老母鸡更绝，叼着王大爷的擀面杖跳进辣椒堆，翅膀扇起的竟是酸梅汤——西北修士怕酸，西南修士怕辣，这老母鸡专克云贵川邪修。

　　"啊啊啊！我的朝天椒！"

　　赵油饼惨叫着后退，却被小翠撒出的糯米粉粘在墙上，变成了会动的辣椒糍粑。

　　清禾看着他头顶的"赵记调料铺"锦旗，忽然想起五百年前这胖子总在灶台底下藏辣条，此刻锦旗上的辣椒图案竟和食魂大阵的纹路一模一样。

　　"清禾，接着！"李二狗突然抛来个油纸包，她下意识接住，发现是刚出炉的糖糕。

　　热气透过油纸烫到指尖，竟和当年少年递来的那块温度相同。

　　她抬头望去，只见李二狗正用锅铲铲着赵油饼的辣椒迫击炮，炮管里滚出的不是炮弹，而是裹着糖霜的山楂球——原来老母鸡早把辣椒换成了糖葫芦。

　　"当年那少年...是不是总把最甜的糖糕留给你？"

　　李二狗晃了晃铲柄上的油垢，那里粘着半块融化的糖霜。

　　"我猜他肯定没告诉你，糖糕要配咸豆浆才不腻。"

　　清禾指尖的冰晶彻底化作糖浆，顺着糖糕流到掌心。

　　她忽然想起五百年前那个替她涂蜂蜜的少年，临终前塞给她半块糖糕，说："以后饿了就找卖包子的王大哥，他的韭菜盒子能挡煞。"

　　此刻王大爷正蹲在墙角给老母鸡喂包子馅，画面竟与记忆重叠。

　　就在赵油饼被糯米粉粘成糍粑时，他怀里掉出块刻着"味宗"二字的令牌。

　　令牌裂缝里渗出黑色酱汁，在空中凝成一行字："灶王女已现世，速取双珏开鼎炉。"

　　清禾脸色大变，她认得这是上古味宗的密令。

　　传说该宗门掌控天下味道，却在千年前因滥用"夺味术"被灶王封印。

　　地道深处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王大爷脸色惨白："糟了！祭坛底下的'百味绞肉机'启动了！赵油饼那家伙把三百个厨子的灵识封在调料罐里，现在要全炼成酱！"

　　他话音未落，老母鸡突然啄开鼎中灵液，液面浮现出西街豆腐脑摊张婶的脸，她哭丧着脸喊："二狗啊！快救救俺！有人往俺卤子里加芥末油！"

　　李二狗握紧清禾的手，发现她指尖不知何时缠上了自己的油条。

　　油渍在她冰肌上竟化作金色纹路，像极了灶王像背后的火焰。

　　老母鸡突然振翅，叼着古籍飞到二人中间，书页自动翻开，露出关键咒语："以真心为油，以凡火为灶，煎炒烹炸破万邪。"

　　当李二狗把糖糕碎屑撒进鼎中时，灵液突然沸腾，化作巨大的火锅汤底，将所有被困厨子的灵识捞进汤里涮了涮——竟都变成了完整的人形，只是每人身上都沾着不同的调料。

　　张婶的卤子变回咸豆浆味，王大爷的包子馅里不再有邪灵辣椒，连赵油饼都变成了甜口糍粑，抱着糖葫芦不肯撒手。

　　清禾看着这幕，忽然轻笑出声，冰莲在她脚边绽开，却是糯米糍的形状。

　　李二狗趁机把最后半根油条塞进她手里："尝尝？刚出炉的，配你的冰碴子正好。"

　　她咬了一口，油条的酥脆混着冰晶的清甜，竟比五百年前的糖糕更暖。

　　小翠一见，高声叫到：“哥，给妹留点。”

　　就在这时，地道顶部突然射下一束金光，照在鼎中灵液上，映出远处味宗总坛的轮廓。

　　那里矗立着十八根巨大的调料罐，罐口飘出的黑雾里，隐约可见戴着高帽的厨师虚影，正用骨刀在案板上刻着什么。

　　而李二狗怀中的玉珏，此刻正与清禾的记忆共鸣，在灵液中拼出完整的菜谱：《破阵十三香》。

　　"看来咱们的下一站，"李二狗挥铲铲断粘在墙上的辣椒糍粑，"是要去味宗总坛涮火锅了——不过得先说好，我要蘸麻酱，你那冰块蘸料就算了。"

　　清禾挑眉，指尖凝出冰碗，碗里竟盛着调好的麻酱，还撒了层葱花："谁说不能蘸？"

　　老母鸡"咯咯哒"叫着跳进冰碗，爪子踩出的涟漪里，浮现出味宗总坛的地图。

　　每个标记点都画着不同的火锅食材，而中心位置的标记是："灶王女锅底，限时供应。"

　　正当三人准备启程，地道深处传来轰鸣，一尊青铜古鼎破土而出。

　　鼎身缠绕着黑龙纹，鼎口喷吐着赤红火焰。

　　鼎中竟有厨师虚影烹煮山河，香气四溢，却带着丝丝煞气。

　　清禾玉指轻扬，冰莲绽放，冻结火焰，却难掩鼎中传来的古老呼唤。

　　李二狗剑眉紧锁，凝视鼎中，只见一道虚影缓缓升起，竟是灶王残魂，手持玉箸，指向远方。

　　“味宗之秘，非食非术，而在人心。

　　尔等欲破其阵，需寻回失落五味，唤醒人间烟火。”言罢，残魂消散，只余玉箸飘落，化作指引前行的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