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裹挟着腥甜的气息扑打在医院防护栏上，林砚白的手指死死攥着检测报告，纸张边缘在掌心勒出红痕。沈清越被保安按在墙上的挣扎声渐渐平息，走廊里弥漫的茉莉花香与腐烂气息却愈发浓重，仿佛某种不祥的预兆。陆沉舟倚着门框剧烈喘息，苍白指节因用力攥着录音笔而泛青，监控探头的红光在天花板上有节奏地闪烁，将这场对峙切割成断续的碎片。
“把人带走。”警察踏入病房时，沈清越突然爆发出癫狂的大笑。他脖颈青筋暴起，看向林砚白的眼神中却透着诡异的从容：“你们以为抓住我就能结束？M国资本在医疗行业布了十年的局，那些渗透进供应链的变异信息素，早就像病毒一样扩散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林砚白心上。他下意识看向手中的检测报告，泛黄的纸页上，“茉莉花香信息素与抑制贴的致命反应”一行字突然变得刺目——沈清越办公室里的茉莉香茶、陆沉舟病房若有似无的异味、研发小组并购案中离奇的技术漏洞...所有线索突然在暴雨声中串联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深夜的陆氏集团总部大楼依然灯火通明。林砚白坐在陆沉舟的总裁办公室里，电脑屏幕映出他紧锁的眉峰。桌上摊开着从沈清越办公室查获的加密文件，那些用暗语标注的“香料供应链”“腺体强化计划”等词条，无不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当他破解到第七个文件夹时，窗外忽然炸开一声惊雷，映出屏幕角落里闪过的英文缩写“P.H.A.N.T.O.M”。
“这是沈清越和M国资本联络的秘密组织代号。”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林砚白猛地转身，看见裹着毛毯的陆沉舟正倚在门框上，输液管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我三年前在国际医疗峰会上见过这个标志，当时他们展示的所谓‘新型信息素疗法’，就是现在这些变异抑制贴的雏形。”
林砚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抓起手机调出监控录像，画面里沈清越被捕前对着镜头露出的诡异笑容，与三年前峰会照片里某个金发商人的神态如出一辙。更令人心惊的是，陆氏集团去年引进的进口原材料供应商名录中，赫然出现了那个商人名下的空壳公司。
“他们要的不是简单的商业垄断。”陆沉舟走到办公桌前，修长手指划过文件上“腺体病变率提升27%”的数据，喉结艰难滚动，“P.H.A.N.T.O.M在研发一种能控制易感人群的特殊信息素，而抑制贴就是他们的实验载体。沈清越不过是个推到台前的棋子。”
窗外的雨势愈发猛烈，林砚白突然想起匿名医生递来检测报告时说的话：“有人蓄意为之。”那个戴着口罩的身影、刻意压低的嗓音、精准掌握的检测结果...所有细节在记忆里突然清晰起来。他冲向保险柜，取出那份关键报告，在荧光灯下仔细查看纸张纹理——边缘处若隐若现的烫金字母“P.H”，与沈清越电脑里的加密文件标识完全吻合。
“我们被设计了。”林砚白将报告重重拍在桌上，“那个医生根本不是来帮忙的，他是要借我们的手扳倒沈清越，好让真正的幕后黑手金蝉脱壳！”
话音未落，整栋大楼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的瞬间，窗外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林砚白冲向窗边，只见一架印着陌生徽标的黑色直升机悬停在半空，探照灯的光束穿透雨幕，精准锁定在他们所在的楼层。
“他们来销毁证据了。”陆沉舟扯掉手臂上的输液管，眼中却燃起从未有过的斗志，“去地下档案室，那里有我父亲生前留下的调查资料，或许能找到P.H.A.N.T.O.M的弱点。”
两人在黑暗中摸索着冲向安全通道。潮湿的空气里漂浮着若有似无的茉莉花香，林砚白突然意识到这是敌人释放的干扰信息素。他扯下领带捂住口鼻，听见身后传来电子锁被破解的蜂鸣声——追兵已经破门而入。
地下档案室的密码锁在警报声中闪烁红光。林砚白输入陆沉舟口述的生日数字，金属门缓缓开启的瞬间，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亮整面墙的泛黄照片。那些拍摄于二十年前的医疗实验室场景里，年轻的陆父正与几个戴着兜帽的人激烈争执，照片背面潦草的字迹写着：“他们想把信息素变成武器...”
“找到了！”陆沉舟突然从档案柜深处抽出一个铁皮箱。箱内除了厚厚的调查报告，还有一支标注着“P.H.A.N.T.O.M-001”的银色试管，幽蓝液体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光。就在这时，天花板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十几个戴着防毒面具的黑衣人破墙而入，茉莉花香信息素如潮水般涌来。
林砚白将试管塞进内袋，拽着陆沉舟冲向通风管道。身后传来子弹擦过金属的刺耳声响，他们在狭窄的管道里爬行，听着追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当林砚白摸到出口的铁栅栏时，突然发现栅栏外站着那个神秘医生，他正举着枪，枪口对准的不是追兵，而是他们。
“很遗憾，陆先生。”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与峰会照片里金发商人相似的面容，“你父亲当年就该明白，与P.H.A.N.T.O.M作对的下场。不过放心，你们的牺牲会成为新型信息素最完美的实验数据。”
通风管道外，暴雨仍在肆虐。林砚白握紧口袋里的试管，在黑暗中与陆沉舟对视——这场始于商海的博弈，此刻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而他们，注定要成为刺破迷雾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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