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电影院门口的路灯将积水照得泛着惨白的光晕。小颖缩着脖子站在路边，手指不停摩挲着手机屏幕。“喂！怎么还没到啊？我都等你好久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式的埋怨，却又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你再等等我，小颖，马上到了！”电话那头传来顾扬断断续续的喘息，夹杂着雨声和脚步声。

“行吧行吧……那你慢点，这雨太大了。”小颖嘟囔着挂断电话，把手揣进外套口袋里。冷风钻进领口，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嘴里呼出一团白雾，“哈——”了一声给自己暖手。真是的，每次都是这样让人等，下次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想到这里，她半开玩笑地朝空气挥了一拳，却因为寒意又赶紧把手缩回去。

就在这时，周围的人群忽然骚动起来，三三两两的人影匆匆向某个方向跑过去。小颖心里莫名一紧，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一般不安。她迟疑了一瞬，还是跟着人群小跑起来。越往前挤，她的心跳越快，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拉扯着。

好不容易挤到前排，她透过人缝瞥见了一角熟悉的布料——那是一件她再熟悉不过的衣服。不，不可能，只是巧合罢了！她用力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脑海里的胡思乱想。但双腿已经不受控制地拼命往前挤，甚至用力推开了挡在前面的人。

当视线终于毫无遮拦地落在地上时，她整个人瞬间僵住了。满天星散落一地，洁白的花瓣沾染上暗红的血迹，显得格外刺目。而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眼紧闭，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车主在一旁慌乱地打着电话，声音颤抖而模糊。

小颖怔怔地看着这一切，耳中只剩下雨滴砸在地面的声音，“啪嗒、啪嗒”，仿佛敲击在她的心上。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也像被钉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我等了那么久。喜欢你那么久。你怎么老是让我等。你不要死好不好。”我抱着扬，摸着他被血弄花的脸。他的嘴唇发青。睫毛长长的盖着眼睛。

过了不久，救护车还有医护人员赶到。人群熙熙攘攘的。我双手沾满鲜血，白色的外套染着泥土和鲜血。我坐在车上，看着氧气面罩微弱的雾气。我紧紧的拉着顾扬苍白的手。死死的看着雾气。直到看着顾扬被推进手术室。小怡和他男朋友赶到我才开始缓过神。慢慢的被小怡扶着坐下。

手术室的灯熄灭。我看着医生缓缓的走出来。我冲过去，急切的想要答案。

“手术很成功。”

我守在床边看着顾扬，他的手臂还有胸口被白色医用纱布包裹着，像一个木乃伊一样。我静静的看着他，不知不觉已经天亮。我看着他的睫毛微微颤动。慢慢的张开了眼睛。

我猛的站起来，着急的询问

“你醒了！还有哪不舒服吗？”

“你一直守着我？”顾扬的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他抬眼望过来，目光落在我泛红的眼尾，眉头轻轻蹙起，一脸心疼，“你哭了？”

我慌忙别开脸，用袖子蹭了蹭眼角，强装没事般转回来：“没有，就是有点熬困了。”指尖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他用手势示意我过去，我低着头挪到你面前，预想中的话语没有来，反而是你右手揽住我的头，力道轻得像怕碰碎什么。嘴唇亲吻着我的额头。我呆呆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

过了很久，我想着太阳那么好。推着你出去转转吧。要不然都发霉了。

我看着天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我听到你推轮椅的声音。看到你摘了一躲小红花。突然觉得你好傻，傻傻的。动作好搞笑。你慢慢的来到我的面前。我能看出来你很紧张。你突然说你喜欢我。要不要做女朋友时。我想说我很愿意。我一直都很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