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拇指在温妍颈动脉上压出凹陷,机械犬齿刺入锁骨的瞬间,她尝到锈味在舌根炸开。视网膜上爆出的不是血花而是三组跳动的坐标,紫罗兰色数据流顺着神经索倒灌进两人相连的。实验室的符号突然集体转向,全息投影在头顶拼出倒计时——00:0259。
"第一组是北纬35°41′..."温妍的声带不受控制地震动,后腰疤痕裂开的神经索突然绷直,像被无形的手扯紧的金线。陆沉舟残存的机械肋骨发出齿轮卡死的噪音,蓝光裂缝里渗出来,在空气里勾画出拓扑结构的虚影。
防御系统的机械臂突然调转炮口,液态氮弹在控制台前炸开冰墙。温妍的视野被数据流切割成碎片,六岁的记忆从伤口涌进来:母亲戴着机械手套,将蓝色能量核按进男孩敞开的。手术灯下,那个孩子睁着的眼睛里映出自己被固定在隔壁台的画面。
"专注。"陆沉舟突然松开她喉咙,扯断自己左臂最后一段机械肌腱。金属残肢落地变形,零件自动重组为巴掌大的解密器,投影出与温妍视网膜上完全一致的坐标网格。"第二组需要你的虹膜扫描。"
天花板传来金属撕裂声,三台防御机甲突破冰墙。温妍侧头避开擦过耳垂的激光,紫化瞳孔锁定陆沉舟暴露的机械骨骼。钛合金表面刻着的Ω方程式正在渗血,母亲的字迹在蓝光里浮沉。当她的视线与第七道刻痕重合时,第二组坐标突然实体化,像一串蓝色萤火虫钻入解密器。
能量柱突然爆出刺眼的白光,细胞分解光束在地面烧出蜂窝状的焦痕陆沉舟用身体挡下扫向温妍脚踝的光,机械肩胛熔化的金属液滴在她手背烫出冒烟的。
"还剩87秒。"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完好的右手突然插入自己腹部,扯出段缠绕着神经索的能量导管。温妍看清导管另一端连接的——正是她后腰延伸出的金色神经索,此刻它们已有一半染上病态的蓝紫色。
0923B的电子声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载体感染率61%。"控制室的Ω全息图突然扭曲,投影出母亲年轻时的实验室日志片段:【双生子测试表明,神经共鸣时载体能接收实验体记忆】。
妍抓住陆沉舟递来的能量导管,紫瞳突然聚焦在第三组坐标的藏匿点——那些看似随机折射的光束,在能量柱表面组成了克莱因瓶结构的Ω符号。她的神经索自发绞紧,像弹弓皮筋般将两人甩向裂的能量。
等离子流吞没他们的刹那陆沉舟的机械残突然全部解体。零件在液态光流中组成环形密钥,精准卡入温妍视网膜投影与能量柱路的交汇点。母亲写方程式浮现在撞击产生的火花里,每个希腊字母都在渗血。
"最后秒。"陆沉舟的嘴唇擦过她耳廓,机械体温正在急速下降。温妍后腰的疤痕完全撕裂,涌出的神经索在等离子风暴中自动编织,形成笼罩两人的金色茧膜。当她的指尖碰到第三个坐标的瞬间,所有Ω符号突然坍缩成点,又在坍缩处喷出蓝的量子隧道。
0923B的机械突然集体痉挛,激光瞄准器锁定温妍眉心。陆沉舟残存的机械体爆出最后一阵蓝光,全部注入维持通道稳定的神经索。"走!"他推着温妍撞向隧道入口,自己却被机械臂的钩爪扯住后背。
温妍转身抓住他的人类,紫瞳里的数据流突然暴增。神经索像嗅到血腥蛇群缠住钩,在0923B的电子尖叫中将其绞碎。隧道入口开始闭合的瞬间,她看见陆沉舟瞳孔里映出的画面——六岁的自己正被母亲注射某种蓝色药剂,而隔壁手术台上的男孩拼命挣扎着要抓住。
量子隧道的强光吞所有景象前,温妍的左手小指突然失去知觉。皮肤下闪过0.3秒的机械纹路,0923B的标记代码在她视网膜边缘闪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