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台灯光线下，金属领带夹在温妍掌心泛着冷光。她的指尖沿着边缘反复摸索，直到在背面浮雕花纹的凹陷处触到微不可察凸起。
"找到了。"
指甲轻轻撬开隐藏卡扣的瞬间，微型投影仪在墙面上铺开一片蓝光。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最上方标着【神经重构项目0923号】的红色印章。温妍的呼吸凝滞在喉咙里——这正是母亲实验室二十年前被强制终止的研究。
"神经突触强化程序..."她的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脑区示意图，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刺痛感。投影突然切换成三维人体模型，神经脉络在虚拟皮肤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模型突然做出一个标准的反手格斗动作。
温妍的咖啡杯从间滑落。褐色的液体在地板上蔓延，像极了那天任务失败从腰侧渗出的血。投影中的模型同步展示着后腰处的伤口模拟，连肌肉撕裂的角度都与她十六岁那次重伤分毫不差。
电梯到达的"叮"声刺破寂静。
温妍的战术匕首已经滑入左手，右手拇指迅速划过领带夹表面。投影消失的瞬间，门锁传来电子破解的蜂鸣声。赤脚踩过冰凉的咖啡渍，刀刃精准抵在门缝处。
"指纹验证需要活体温度。"陆沉舟的声音透过板传来，带着凌晨特有的沙哑质感，"你刚才用错方法了。"
刀尖纹丝不动："现在是凌晨三点十七分。"
"我办公室的约定提前了。"门锁发出解锁提示音，他的声音突然清晰，"顺便，领带夹有定位功能。"
门开的刹那，匕首已经抵住陆沉舟的咽喉。他西装革履得像是刚从董事会议出来，左手提着银色医药箱，右手握着那把本该属于温妍的匕首——现在或许该说是他母亲留下的遗物。
"你在我身体里装了什么东西？"刀尖刺破他领带结下的皮肤，血珠顺着银灰色丝绸滚落。
陆沉舟举起医药箱，腕表在玄关灯下反射出冷光："来给你看0923B的完整资料。"他的视线扫过地上蔓延的咖啡渍，"看来你已经看到部分真相了。"
温妍突然发力将他按在墙上，刀刃横在他喉结下方："那个模型是我。"
"是我们。"陆沉舟的喉结在刀锋滚动，突然抓住她持刀的手往自己颈动脉按去，"要验证吗？同样的位置，我也有块没有痛觉的皮肤。"
温妍猛地匕首。陆沉舟解开袖扣，露出手腕内侧的条形码在台灯下泛着锁骨如出一辙的金色暗纹。
"1973年实验室第一批成功体。"他的指尖划过条形码，全息投影在两人之间展开，"0923A和0923B，基因锁配对的实验体。"
并列漂浮的胚胎影像让温妍的匕首微微颤抖。两个脐带成螺旋状，培养舱标签上的日期她的出生证明早了整整十一个月。投影突然放大某个细节——胚胎后颈处嵌着米粒大小的金属片，上面刻着与领带夹相同的花纹。
"我们被设计成完美互补的武器。"陆沉舟打开医药箱，取出装有蓝色液体的安瓿，"你负责近战格斗模块，主攻神经反射强化。"他敲开瓶口，苦杏仁味立刻弥漫开来，"比如这个，对普通人致命的氰化物衍生物。"
温妍看着他注射完液体，瞳孔骤缩："那天在扫描室，你吸入的神经毒素..."
"日常维持剂量而已。"陆沉舟卷下袖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蓝色液体。他踉跄着扶住书桌，扯松领带露出锁骨下方的金属接口，"但今天...过量了..."
温妍接住他栽倒的身体，领带夹从睡衣口袋滑落。陆沉舟染着蓝血的指尖碰触到金属表面激活了最后一段影像——戴口罩的女人将两个婴儿交给黑衣组织，转身时白大褂领口别着温妍熟悉的匕首徽章。画面定格在她摘口罩的瞬间，温妍的血液凝固成。
那是年轻二十岁的母亲，怀里抱着第三个婴儿。
陆沉舟的呼吸声越来越弱，蓝色液体正从他嘴角，深灰色领带上晕开诡异的荧光。
"醒醒！"她拍打他的脸颊，掌心里沾到的液体带着般的刺痛。医药箱翻倒时滚出三支未拆封的安瓿，玻璃管壁上刻着与领带夹相同的花纹。
走廊突然传来电梯二次到达的提示音温妍抓起匕首抵住陆沉舟的颈动脉，另一只手迅速关闭投影。领带夹在她掌心发烫，金属表面浮现出细红色光点——五个，正在电梯间与安全通道之间快速移动。
"你带了尾巴？"她掐住陆沉舟的人中，对方涣散的瞳孔里映出她扭曲的倒影。
陆沉舟的喉结滚动着挤出气音："是...程序..."
第一个红外线瞄准点出现在门框上时，温妍已经拖着陆沉舟滚进书房子弹穿透三层复合闷响与二十年前实验室的警报声完美重叠，她后颈的金属片突然灼般发烫"听着。"她掰陆沉舟紧握的拳头，取出那枚染血的袖扣，"要活命就告诉我0923C的..."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整面书墙。温妍在漫天纸页中看到陆沉舟用口型比了三个字，下一秒就被他扑倒护在身下。热浪舔过后背时，她清晰听见金属片处传来"滴"的电子音。
书房暗门滑开的瞬间，温妍闻到了和童年实验室如出一辙的消毒水味。陆沉舟的血液在她指缝间变得粘稠，那些蓝色液体正顺着她的指纹渗入皮肤暗门关闭前最后一瞥，她看到五个戴着夜视镜的黑影举枪对准了昏迷中的陆沉舟。
黑暗的通道里，袖扣突然在她掌心。全息投影展开成实验室平面图，某个闪烁的红点旁标注着：【0923C 最终激活程序启动 - 剩余23:5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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