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冬天也很潮湿，尤其是下雨的夜晚。
12月25日，圣诞节，本该是小年轻们庆祝的节日，在这个雨夜下多少有些收敛了。
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大雨滂沱，街上几乎没人，只有偶尔飞驰而过的汽车，以及努力缩着身子避雨的流浪汉。
“诶哟，今天够冷嘞，咱俩挤挤……”
一个嘶哑苍老的声音在巷子里响起，伴随着牙齿碰撞的声音，一阵窸窸窣窣。
“行……”
另一道声音带着困倦，显然是被吵醒了。
惨白的灯光下，几个蛇皮袋凑成的遮雨棚下，两个流浪汉蜷缩在一个被窝里，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箱子上，这使得他们睡得更沉。
直到外界的喧嚣彻底停止，猩湿的味道伴随着一阵阵难闻的腐臭悄然弥漫，隐约的拖行声被大雨掩盖。
一个浑身上下被笼罩在黑色雨衣里的高大身影无声的穿行在巷子里，他似乎拖了个什么东西，路过那个简陋的遮雨棚，停顿了一瞬，最后还是朝着巷口走去。
“算啦，免得还要处理两个……”
男子嘟囔着，又扫了一眼熟睡的两个流浪汉，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消失在转角。
他哼着的怪异曲调也渐渐淹没在雨声中。
片刻，四周安静下来。
躺在外侧的流浪汉动了动，他小心的睁开眼，眼底的惊恐害怕显露无疑，哪还有一丝睡意。
他哆哆嗦嗦的凑近了同伴，试图汲取安全感。
杀人犯！
那是个杀人犯！
他看到了！
他惊惧的盯着地面上斑驳的倒影，眼泪糊住了他的视野。
那是一具尸体！
都臭了！
他猛地闭上眼，心里不停的祈祷那人没有发现他醒着。
就这样过去了一夜，直到天光大亮，直到外面渐渐有了人们的喧哗和汽车的鸣笛，这才脑子一沉，安心睡去。
此刻，A市公安总局。
“完全没有头绪。”
一群面色难看的公安围坐在一起，看着小黑板上的问号沉默。
“一个星期了，死了七个人。”
“丧心病狂……”
他们一句一句低声讨论，背对着他们坐在桌子上的年轻男人拧眉，瓷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瞎两团青黑。
显然，他们都熬了几个大夜。
“报告！有线索！”
一个年轻的警员猛的推开门，眼里满是惊喜。
“什么！？”
在场的人齐刷刷的站起身，纷纷朝外跑去！
接待室。
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局促的坐在椅子上，他的头发还有些潮湿，显然是有特意收拾了才来报案的。
“别紧张。”
女警员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给他倒了一杯水：“刑侦队的马上就来了，细节的话可能还需要跟他们描述一下。”
顿了一下，她轻声说：“案子比较大，他们可能有点激动，你别害怕。”
流浪汉点头，捧着热水，盯着翻腾的雾气就开始发呆。
他本来不想报案的，但是那个人的话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不抓到他，他怕是不得安宁。
“在里面！”
门外有动静由远及近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和激动的交谈也渐渐大了起来，紧接着，一群人涌了进来。
被一群人紧紧盯着，流浪汉咽了咽口水，颤巍巍的举起右手：“我看到他拖尸体。”
“安静，我来问。”
年轻男人抬手，阻止了他们将要甩问题的动作，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他坐在流浪汉对面，脸上扬起公式化的温和笑容：“麻烦你详细说一下。”
流浪汉松口气，顶着那些炽热的眼神，缓缓描述起那天夜里的场景。
“很高的男人，听声音年纪不大，跟侧写出来的很相符。”
他喃喃道。
“而且他还哼歌，很奇怪的一种语调，不像是汉族的语言。”
众人目光一凝，齐刷刷看向流浪汉。
“你还记得到吗？”
年轻男人问。
“我记性好，大概是这样……”
流浪汉喝了一口水，细细回想了一下，对着众人哼了一遍。
空洞怪异的曲调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一模一样……”
有队友捂脸：“那个案子……”
送走流浪汉，刑侦办公室。
“不止一个目击证人这么说了，这和十年前的案子要合起来了。”
有年纪稍大的警员苦笑，几乎瘫坐在椅子上。
“那没办法了，完全没有头绪的案子，我都怀疑是不是鬼了……”
坐在最前面的年轻男人叹气，俊秀的脸上满是愁苦：“我已经打电话申请了。”
“不愧是你，真快。”
“……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
插科打诨后，一群大老爷们在办公室沉默了，气氛一度陷入死寂，而这时，有人敲响了门。
“请进。”
坐在门口的男子顺势打开了门，掀起的风带来了一股清香，他下意识抬头，入目是少女白皙的手腕。
“特殊管理局，沙华，前来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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