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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从前的友谊

与桂同眠

很快,孙老师就把位置重新排完了,教室里霎时充斥着对老师的辱骂声与赞扬声,夸赞她位置排的好的有,骂她排的不好的自然也有,总之天不遂人愿。悠然她们三个反正对新同桌挺满意的,尤其是悠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跟江辞安坐上同桌。

安排完坐位,就是每个学校都要讲的校规了,什么早恋啊,带手机啊,自然是校规的长驻嘉宾了,每个学期都要讲,听得多了,耳朵都快生茧子了。孙老师在台上慷慨激昂的讲着人生大道理,全班好像沉浸在一种睡眠空间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睡法。悠然是双手撑着头,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幸亏孙老师的声音大,不然她下一秒就会睡过去。许夏也与悠然一个样子,真不愧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云清本来不困的,可在这气氛之下,她也困得很。“咚”的一声,惊醒了快睡着的悠然。她抬头向声音源头望去,这人刚刚好是许夏的同桌,那一声巨响,是他的额头撞在桌子上的声音,这一声不仅惊醒了悠然,自然还有她的同桌——许夏,还有班上不少人。还引来了孙老师。“这么困,昨晚当贼去了。”这阴阳的语气,正是孙老师发飙的前兆,果然下一秒“去,给我出去站着,还有谁也困的,跟他一起出去站着。”她在说话时,特意加重了“出去站着”这几个字。

孙老师这一嗓子下去,把全班都搞醒了。

本来还有些困意的悠然,在这突如其来的巨响与孙老师那震耳欲聋的骂声中,瞬间清醒了许多。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唤醒,全班同学的注意力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暴所吸引,睡意全无。

“这才开学第一天,你们一个个就困成这个样子?我站在讲台上,苦口婆心地讲着校规与注意事项,你们却在下面昏昏欲睡!昨天晚上是不是都没睡好?行,那我今天就让你们站着清醒清醒!想睡是吧?来,全班都给我站起来!”孙老师的话语中充满了不满与严厉,学生们虽然心中暗自腹诽,对这位孙老师的做法十分不认同,但在他那强大的气场下,却不得不乖乖地站了起来。

这时,许夏悄悄转过头来,低声与悠然议论起这位孙老师。“妈的,然然,你看这个死人孙老师,说来说去就这么几句,烦死人了!再说了,就这么几句话,我都会背了,还听什么听啊?真是的,还让我们站起来,他今晚有本事别睡觉啊!”说完,她还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

然而,她们的窃窃私语并未逃过孙老师的耳朵。“第1排靠窗的那个女生,你给我站起来!怎么?还没说够是吗?有本事上来讲啊!”孙老师一边伸着手,一边唾沫横飞地训斥着许夏。

许夏没有动,只是默默地将头转到了身后,似乎在强忍着泪水。悠然看在眼里,心中明白,许夏可能下一秒就会崩溃大哭。她了解许夏,知道她外表看似大大咧咧、活泼开朗,实际上内心却极为敏感脆弱,一旦被批评或指责,就很容易受伤。小时候被大人责骂时,她总是表面上装作无所谓,背地里却偷偷抹眼泪。有时候甚至只是说两句重话,她就会忍不住泪流满面,仿佛有着泪失禁的体质。

回想起她们成为朋友的那一刻,悠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那是许夏打架输了后的一天傍晚,她弄了一身伤,不敢回家,只能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双手紧紧地抱着腿儿,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夏日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拂在她单薄的身上。悠然恰好从她身边路过,看到了这个狼狈不堪的小女孩。她心疼地走上前,在许夏身边坐下。

“吃吧,别伤心了。”悠然摸摸口袋,从里面拿出两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她将一根递给了许夏,笑着调侃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伤心,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弄一身伤,但吃点甜的总归会好一点。”许夏抬头看了悠然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但她还是伸手接过了那根包装得粉嫩嫩的棒棒糖。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刚才那个坚强地坐在门口、满身伤痕的小女孩,此刻却因为一根小小的棒棒糖而哭得稀里哗啦。悠然连忙又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巾,轻轻地为许夏擦去眼角的泪水。

那天夜晚的月光格外温柔,轻轻洒落在她们身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与永恒的友谊。这份情谊如同那颗草莓味的棒棒糖一样甜蜜而珍贵,成为了她们心中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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