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是父亲的电话。我深吸一口气，接通。
“思语，听说你和默林吵架了？”父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我心里一酸，却嘴硬地说：“没有，他出差去了。”
“出差？去非洲的项目？”父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了然，“他提前跟我报备过。思语，别闹了，默林是个好孩子，肯吃苦，有能力。这个项目对他来说很重要，对公司也很重要。”
“再重要也没我重要！”我压抑着哭腔，低吼道。
“你啊……”父亲叹了口气，“你从小被我和你妈宠坏了。婚姻不是儿戏，更不是用来赌气的。默林这孩子心里有你，只是不善于表达。这次去非洲，是机会也是挑战，你多理解理解他。”
我挂断电话，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理解？我怎么理解？他为什么不能像别的男人一样，把老婆放在第一位？为什么他的世界里只有工作？
我趴在沙发上，任由眼泪浸湿抱枕。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像要把整个城市淹没。我的心，也像被这场雨淋透了，又冷又湿。
4
我离开家的时候，雨已经开始下了。坐在出租车里，看着窗外模糊的街景，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我说那样伤人的话，她一定会很难过吧。
我其实不想顶嘴，更不想摔门。可当时她眼里的失望和愤怒，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她说我心里只有工作，说我变了，说我不再爱她。
我怎么会不爱她？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工作，争取项目，哪一样不是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她从小锦衣玉食，而我只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我能给她的，只有我的全部努力和一颗真心。
可这些，她似乎从来都看不见。她习惯了被人捧在手心里，习惯了所有人围着她转。我的沉默，我的不善言辞，在她看来，也许就是不在乎。
我记得刚结婚那会儿，她总是闹小脾气。有一次，她因为我加班没陪她去看电影，一个人跑到酒吧喝得酩酊大醉。我去接她，她拉着我的领带，醉醺醺地问我：“陈默林，你爱我吗？”
我当时看着她哭花的脸，心疼得要命，却只是僵硬地说了句：“回家吧，外面冷。”
也许从那时候起，她就觉得我不爱她了。我总是这样，把所有情绪都藏在心里，以为她会懂。可她是个需要被语言和行动反复确认的小公主啊。
非洲的项目，是公司最重要的一环。如果成功，我就可以在公司站稳脚跟，给她更安稳的未来。我知道这次去，风险很高，环境艰苦。但我别无选择。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她发来的微信，只有短短两个字：“混蛋。”
我的心又是一紧。我回了个：“路上注意安全。”然后，她再也没有回复。
出租车停在机场门口，我付了钱，拉着行李箱走进候机大厅。巨大的电子屏上显示着我的航班信息，终点站：开普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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