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棺突然竖立，棺盖滑开的刹那，林小满浑身血液凝固，棺中冰封的蓝袍女子，眉间朱砂痣与苏红鲤分毫不差！

　　"娘...？"

　　苏红鲤剑尖微颤，这个称呼二十年没出口了。

　　冰棺突然爆出强光，十二道锁链如巨蟒扑来。

　　林小满抱住苏红鲤翻滚躲开，原先站立处被砸出三丈深坑。

　　深坑里缓缓升起盏青铜灯，灯芯跃动的竟是冰蓝火焰。

　　林小满丹田里的火苗突然暴动，烧得他呕出口冰碴："这玩意在召唤噬心火！"

　　"砸了灯台！"苏红鲤挥剑劈向灯柱，却被锁链缠住腰身拽向玉棺。

　　林小满目眦欲裂，金枪脱手化作雷龙："给老子松手！"

　　雷火撞上锁链的瞬间，整座骨城地动山摇。

　　玉棺中的女子突然睁眼，瞳孔里映出苏红鲤腕间胎记："终于...等到..."

　　"等你祖宗！"林小满徒手抓住锁链，掌心皮肉被冰刃割得翻卷。

　　噬心火趁机窜向心脉，却在烧到某处时突然熄灭。

　　他怀里掉出半块焦黑的饴糖，是入门时苏红鲤砸在他脸上的"见面礼"。

　　苏红鲤突然反手刺向自己心口，剑尖挑出滴冰蓝血珠弹向玉棺。

　　"以血破煞！"

　　血珠没入棺中的刹那，十二道锁链齐齐断裂。

　　女子遗体突然坐起，袖中滑出柄残缺的寒魄剑。

　　"双剑合璧..."林小满福至心灵，将金枪狠狠插进灯台。

　　雷火顺着青铜纹路烧向玉棺，与寒魄剑气撞出漫天冰雷。

　　整座玉棺轰然炸裂，冰雾中浮现出虚幻人影。

　　那人抬手轻点，林小满和苏红鲤同时头痛欲裂，无数记忆碎片强行灌入——

　　二十年前的血月夜、十二神兵崩碎时的哀鸣、还有墨九抱着婴儿冲出血海的画面...最后定格在蓝袍女子自刎前的那声嘶吼："快走！别让圣物落入..."

　　"师姐，你抖得厉害。"林小满攥着苏红鲤冰凉的手，金枪插在玉棺灯台上滋滋作响。

　　雷光映出她惨白的脸，睫毛上凝着冰碴，腕间胎记却红得发烫。

　　苏红鲤突然甩开他："别碰我！"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寒魄剑尖指着虚空中的人影，"娘，当年你抛下我时，也是这般决绝吗？"

　　冰雾凝成的蓝袍女子轻叹："傻孩子，你颈后那道疤..."

　　"闭嘴！"苏红鲤突然挥剑斩碎冰雾，剑气在骨墙上劈出三丈深的裂痕，"天工门的人没资格提我胎记！"她突然转头瞪向林小满，"你也一样！"

　　林小满顿时愣住，记忆碎片里那个被母亲塞进襁褓的婴儿，颈后分明有道月牙形疤痕，和苏红鲤的一模一样。

　　"原来你们是..."墨九突然剧烈咳嗽，枯手死死抠住骨塔，"圣女血脉...必须..."

　　"必须死，对吧？"苏红鲤突然笑出声，寒魄剑架在自己脖颈上，"从我出生那刻起，师父就每天念叨这句话。"她突然转头看向林小满，"你知道为什么我总砸你饴糖吗？"

　　林小满喉咙发紧。

　　入门那日，苏红鲤把糖砸在他脸上时，确实说过"甜味会腐蚀铸剑师的嗅觉"。

　　"因为每次看到你吃糖，就像看到另一个自己。"

　　她剑刃划破皮肤，血珠滴在玉棺残片上，"那个被所有人护着，却永远得不到真相的..."

　　"师姐！"林小满扑过去夺剑，却被突然暴起的冰雾掀翻。

　　蓝袍女子的虚影突然凝实，抬手点向苏红鲤眉心："冰魄归位！"

　　"休想！"林小满抱住苏红鲤滚向一旁，后背被冰锥刺穿。

　　他咳着血将金枪横在胸前，雷纹与寒魄剑气产生共鸣，在虚空中织出张电网。

　　女子虚影被雷光灼出裂痕："林家小儿，你可知..."

　　"我知道！"林小满突然暴喝，金枪挑起玉棺残片，"你根本不是苏师叔！二十年前被噬魂链拖进血海的是你，她用自己的命换了姑姑半缕残魂！"

　　苏红鲤瞳孔骤缩。

　　她想起师父临终前攥着半块冰玉呢喃"阿雪，为师对不住你。"

　　想起每次月圆夜冰魄反噬时，墨九偷偷往她药里掺的朱砂。

　　"原来如此..."她突然笑中带泪，寒魄剑插进玉棺底座，"娘，女儿最后求您件事。"剑气引动地脉寒气，整座骨城开始结冰，"把噬心火还给他！"

　　冰晶顺着林小满脚踝爬上心口，与噬心火纠缠成太极图案。

　　他丹田里突然爆出金光，恍惚看见母亲将半块玉佩按进自己胸口："小满，带着山河柱的钥匙，活下去..."

　　"轰！"

　　骨城顶端炸开血色烟花，十二根巨柱从海面升起。

　　每根柱身都浮现出神兵虚影，与林小满眉心的青铜钥匙产生共鸣。

　　"山河柱..."墨九突然癫狂大笑，"原来圣物一直认主！"他甩出墨斗线缠住最近的神农鼎虚影，"小满，接住！"

　　破碎的罗盘飞向半空，与青铜钥匙融合成完整钥匙。

　　林小满握住钥匙的刹那，十二神兵同时发出清鸣，血海被金光逼退十里。

　　"不！"

　　雾中女子发出非人的尖啸，冰雾凝成无数利箭射来。

　　苏红鲤突然挡在林小满身前，寒魄剑划出冰墙："你的对手是我！"

　　冰箭撞上冰墙的瞬间，林小满突然福至心灵。

　　他将金枪抛向空中，双手结出天工门禁术手印："以雷为引，以血为契，山河柱听令！"

　　十二神兵虚影突然实质化，轩辕剑劈开血雾，神农鼎镇住地脉，伏羲琴弹出清心咒。

　　女子虚影被金光刺得千疮百孔，终于露出真容，那竟是具被冰魄链贯穿琵琶骨的骷髅！

　　"百骸宗的走狗！"墨九突然喷出精血染红墨斗线，"二十年前你们用噬魂链害我师妹，今日..."

　　"老头子！"林小满突然拽住墨九。老人心口插着根冰魄钉，正是方才女子偷袭时射出的。

　　他颤抖着摸向老人胸口，触到片温热的玉牌，是当年入门时，苏红鲤砸在他脸上的那块饴糖，糖纸里裹着护心玉。

　　"傻小子..."墨九咳着血笑，"糖是阿雪炼的冰魄丹，能压住噬心火..."他突然瞪大眼睛，"快看血月！"

第十六章 血祭残章

第十六章血祭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