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奕消失了三天。
周诗雨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废弃的美术室、校门口的便利店、医院后巷的吸烟区。直到第四天傍晚，班长林妍在值日时随口提了一句：“刚才好像看见王奕往旧教学楼去了。”
周诗雨的心猛地一沉。
旧教学楼的天台，是王奕曾经差点跳下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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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来得毫无预兆。
周诗雨推开锈蚀的铁门时，狂风卷着雨水迎面砸来，几乎让她睁不开眼。天台上空荡荡的，只有围栏边坐着一个人影，双腿悬空，校服外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王奕！”
她的声音被雷声吞没。
周诗雨踉跄着冲过去，一把抓住王奕的手腕。触到的皮肤冰冷得吓人，像是已经在雨里浸泡了太久。
“放手。”王奕没有回头。
“跟我回去……”
“我说放手！”王奕猛地甩开她，周诗雨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撞上水泥墙。
雨水顺着王奕的发梢滴落，她的眼睛红得可怕，像是哭过，又像是被雨水刺得生疼。
“你爸寄来了这个。”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拇指按下播放键。
沙沙的电流声后，响起一个中年男人冷漠的声音：
“王太太的手术记录没有问题，是她本身凝血功能异常导致的术后出血……是的，我确认。”
周诗雨的血液瞬间冻结。
那是她父亲的声音。
“三天前匿名寄到学校的。”王奕关掉录音，笑了笑，“你猜他为什么突然良心发现？”
周诗雨摇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因为我要起诉医院了。”王奕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他终于怕了。”
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她苍白的脸。
“王奕……”周诗雨伸手想拉她，却被再次避开。
“你知道吗？”王奕突然说，“我妈出事那天，也是这样的暴雨。”
她转过身，双手撑在围栏上，半个身子已经探出去。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时我坚持转院，如果我没相信你爸的鬼话……”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现在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
周诗雨再也忍不住，冲过去死死抱住她的腰。
“不是你的错……”她哽咽着，“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王奕的身体僵住了。
“录音笔是假的。”周诗雨把脸埋在她湿透的背上，“我爸的书房有专业的消音设备，这段录音没有环境音……是有人伪造的。”
她感觉到王奕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偷看过他的保险柜。”周诗雨松开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里面有原始病历……你要看吗？”
王奕终于转过身。
雨水混着泪水在她脸上纵横，她盯着那把钥匙看了很久，突然伸手把周诗雨拉进怀里。
“你疯了是不是？”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是你亲爸……”
周诗雨紧紧回抱住她。
“但你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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