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般的女生带着五人来到顶楼。走廊尽头的橡木门上挂着黄铜名牌：【校长室】，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光。

"进去吧~"女生突然用正常的声音说道，脖子"咔嗒"一声转回原位，"校长等你们很久了。"

裴烬的金丝眼镜映出门上的诡异花纹："这纹路......是人体神经图？"

周斯宁黑色短发的阴影遮住了眼睛："确切地说，是痛觉神经分布图。"

门自动打开了。

校长室比想象中宽敞，四壁挂满肖像画——每一幅都是同一个戴圆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只是表情越来越扭曲。房间中央的办公桌后，背对着他们坐着一个身影。

"欢迎，新生。"

椅子缓缓转过来。坐在上面的不是人，而是一具穿着西装的解剖模型，胸腔敞开，内脏被替换成齿轮和发条。它的"脸"是一块液晶屏，显示着不断变化的人脸。

"我是第七任校长。"机械音从模型体内传出，"你们可以叫我......导师。"

何梦音的粉色短发微微颤抖："它、它的心脏......"

模型胸腔里，一颗真实的人类心脏连接着机械血管，正在跳动。

陆仪的高马尾无风自动："那是陈明远的心脏。"

"聪明。"校长的屏幕闪出笑脸，"上届最优秀的学生，自愿成为学院永恒的......动力源。"

江临月银丝眼镜后的瞳孔骤缩——她注意到墙上所有肖像画的签名都是"陈明远"。

"你们一定有很多疑问。"校长的机械手指敲击桌面，"比如为什么选择你们？为什么是这所学校？"

"没兴趣。"裴烬的金丝眼镜泛着冷光，"直接说怎么毕业。"

屏幕突然变成血红："很简单！完成三道考题——"

天花板突然降下五张课桌，每张桌上放着一把手术刀和一张空白考卷。

"第一题：解剖你们的恐惧。"

地板裂开，五个玻璃舱缓缓升起。每个舱里都关着一个人形黑影，在不断尖叫挣扎。

何梦音的舱里，黑影渐渐显形——是她自己，正被无数屏幕上的恶评淹没。

"不......"粉色短发的女孩踉跄后退。

"第二题：选择牺牲者。"校长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五人中必须有一个......留校任教。"

房间温度骤降。

"第三题："屏幕突然黑屏，机械音变得扭曲，"找到真正的校长"

周斯宁的手术刀已经抵在模型的咽喉："这就是你的考题？"

"不。"机械校长诡异地笑了，"这是你们的......救命题。"

玻璃舱里的黑影开始实体化。裴烬舱中的黑影化作她败诉的当事人，浑身是血地质问她："为什么救不了我？"

"闭嘴！"裴烬的金丝眼镜闪过寒光，手术刀直接刺入黑影咽喉，"假的还敢嚣张！"

黑影惨叫一声，化作黑烟消散。她的考卷上自动浮现文字：【通过：决断力】

陆仪面对的是一排空椅子——她治疗失败的患者们。高马尾的女子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术刀......却割向自己的手腕。

"我的错，我承担。"鲜血滴在考卷上，【通过：责任感】

江临月看着舱中幼年的自己——因为怯懦不敢帮助被霸凌的同学。银丝眼镜后的目光一凛，她直接打碎玻璃，将幼小的自己拉出来："这次，我选对。"

【通过：勇气】

周斯宁的舱里是导师的尸体。黑色短发的女子平静地切开尸体胸腔，取出心脏："死亡不是终点，是新的开始。"她将心脏放入机械校长的胸腔，"您教我的。"

机械校长突然剧烈抽搐，屏幕闪烁：【错...误...系...统...】

何梦音蜷缩在地上，粉色短发被冷汗浸透。舱中的"自己"已经爬出来，正掐着她的脖子："虚伪！做作！骗子！"

"我...不是......"她的手指碰到手术刀。

"梦音！"陆仪想冲过去，却被无形屏障挡住。

"必须自己完成！"江临月大喊。

何梦音突然抓住手术刀，狠狠刺入黑影手臂——但刀尖在接触瞬间变成了一支麦克风。

"对，我是装的。"粉色短发的女孩突然笑了，眼泪却不断滑落，"但此刻的真实是——我他妈受够了！"

黑影在尖叫声中融化。考卷浮现：【通过：真实性】

"恭喜~"机械校长的声音变得断续，"现在......第二题......"

五人的课桌突然合并成一张长桌，中央升起一个红色按钮，旁边写着：【按下将随机淘汰一人】。

"时限五分钟。"校长的屏幕开始倒计时，"否则......全员留校。"

裴烬的金丝眼镜反射着红光："又来这套？"

"等等。"江临月指向墙上肖像，"你们注意签名——每幅画的'陈明远'笔迹都不同。"

周斯宁黑色短发下的眼睛眯起："有人在冒充？"

"第三题说找到真正的校长......"陆仪的高马尾轻轻晃动，"会不会陈明远还活着？"

倒计时还剩三分钟。何梦音突然冲向墙角的档案柜："这里有学生记录！"

她抽出一本发黄的册子，最新一页写着：【第七批学员：陈明远（留校察看）】，但照片被撕掉了。

"看这个！"粉色短发的女孩举起一张夹在扉页的纸条，上面是潦草字迹：

【他们要我成为校长，但真正的校长是——】

字迹在此中断。

"时间到。"机械校长突然站起，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做出选择！"

裴烬一把按下红色按钮——却是在倒计时结束的瞬间。

"我选......"她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众人，"这个！"

手术刀精准刺入机械校长屏幕后的主控芯片，整个房间开始崩塌。

"错误......选择......"机械音扭曲变形，"启动......清除程序......"

走廊传来密集的爬行声，那些"优等生"正蜂拥而来。天花板剥落，露出后面巨大的机械结构——整所学校竟然是一个精密仪器！

"跟我来！"周斯宁突然冲向通风管道，"心脏的供血管通向地下！"

五人钻入管道的瞬间，机械校长的屏幕炸裂，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废墟中传来：

"救......我......"

那是

陈明远的声音。

《静寂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