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课的安培力实验课上，我对着桌上的马蹄形磁铁发呆。
马嘉祺用镊子夹着导线，指尖在实验报告上画电路图，阳光穿过他睫毛，在我眼前投下晃动的阴影。"林小满，"他忽然用镊子敲了敲我的额头，"再发呆导线就要烧糊了。"我慌忙抬头，看见他校服袖口的红绳上多了颗银色小铃铛——那是我昨天随手塞给他的钥匙扣零件。
"把导线垂直放入磁场。"他的声音混着实验室的消毒水味，我伸手去拿导线，手肘却撞翻了装铁钉的烧杯。"笨蛋！"他伸手替我接住烧杯，指尖擦过我手腕内侧的痣，"上次美术课割伤的地方，还疼吗？"我愣住，想起上周画石膏像时不小心划到手，他当时皱着眉替我贴创可贴，现在竟还记得。
实验做到一半，教室突然停电。走廊传来女生的惊呼声，我在黑暗中摸索开关，却不小心碰到马嘉祺的手。"别怕，"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我听见塑料袋的沙沙声，"给你带了润喉糖，草莓味的。"我接过糖盒，指尖触到盒盖上的凹凸纹路，借着窗外的微光，看见那是他用圆规刻的小太阳——和他画在我作业本上的一模一样。
来电时，我正把润喉糖塞进嘴里。马嘉祺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耳垂："糖纸别乱扔。"我慌忙点头，却看见他耳尖红得比实验桌上的导线还艳，后颈的碎发被电扇吹得轻轻颤动。实验报告上，他不知何时用铅笔写了句："安培力公式F=BIL，而我看向你的力=∞。"
课间休息时，我蹲在走廊给石膏像补色。马嘉祺抱着作业本路过，忽然蹲下来替我调整画板角度："光线从左上方打过来，"他的指尖划过石膏像的鼻梁，"这样阴影会更立体。"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蓝月亮洗衣液清香，忽然发现他校服第二颗纽扣松了，露出一小片锁骨，像极了我新买的白瓷调色盘。
"给你的。"他忽然往我口袋里塞了个小盒子，转身时作业本蹭过我颜料盘，在他裤腿留下道钴蓝色痕迹。盒子里是盒新的美工刀，刀柄上缠着粉色缎带，正是我上次说"喜欢这个颜色"的那款。刀片上贴着便利贴："小心划手，笨手笨脚的家伙。"字迹力透纸背，最后那个句号又洇开了，像滴不小心溅出的颜料。
放学时下雨，我站在教室门口发愁。马嘉祺忽然撑开伞，伞骨上挂着我送他的晴天娃娃钥匙扣："一起走。"伞面大部分偏向我这边，他半边身子淋在雨里，校服紧贴着后背，我看见他后颈的红绳在雨中若隐若现。路过小卖部时，他忽然停住："等我。"
回来时，他手里多了包热可可和条干毛巾："喝了暖身子。"我接过可可，铝罐上凝结的水珠滴在掌心，忽然发现他手指上多了道新的创可贴——和今天早上实验室的烧杯有关。毛巾上有淡淡的雪松味，我擦头发时，听见他轻声说："其实...我早就想和你共撑一把伞了。"
雨越下越大，伞骨上的晴天娃娃轻轻晃动。我偷偷看他，发现他耳尖红得比热可可的包装纸还艳，雨水顺着他下颌线滑落，滴在锁骨处的红痣上——那是我昨天在速写本上偷偷画过的位置。
回到家，我打开书包，发现马嘉祺的实验报告掉在里面。翻开扉页，看见他用铅笔写着："今天林小满的头发蹭到我肩膀了，软乎乎的，像棉花糖。"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踮脚给另个小人撑伞，地上的水洼里倒映着两颗小太阳。
窗外的雨还在下，我咬着草莓味润喉糖，忽然觉得，连雨声都变得甜滋滋的。原来物理课的安培力实验，最让人触电的不是导线，而是和马嘉祺同桌的每分每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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