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落下的清晨，程野在氤氲的咖啡香里醒来。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卡住林昭的发丝，他眯着眼去解，忽然被翻身压住。雪松香混着薄荷味侵入口腔，林昭的虎牙磨过他指根的戒痕："程组长昨晚求婚的勇气呢？"
"那是你作弊！"程野踹开羽绒被，露出锁骨处新鲜的齿印。昨夜跨年烟火大会上，林昭送他的"普通礼物盒"里装着高中时期所有速写本，每页空白处都添了批注：
【2013.9.1 你画我投篮时睫毛在颤，害我投出三不沾】
【2014.6.7 医务室空调26℃，你耳尖温度37.2℃】
【2023.12.31 请把余生画在我怀里】
最末页的婚姻届受理证明书上，林昭早已签好名字。程野摸到签字笔时，发现笔杆刻着「七号球员专属画笔」，而林昭正举着直播镜头轻笑："全网三百万人见证，程组长要始乱终弃？"
雪粒扑簌簌撞着落地窗。程野伸手去够床头柜的温水，突然被银光晃了眼——林昭的婚戒内圈刻着分子式，C10H16O（雪松醇）与C10H20O（薄荷醇）缠绕成莫比乌斯环。
"你什么时候......"
"你胃出血住院那晚。"林昭将戒指转到他眼前，"手术同意书签字时，护士问我为什么手抖得写不好名字。"
程野想起那个弥漫消毒水味的凌晨，林昭带着满身风雪撞进病房。他当时麻药未退，却清晰记得那人吻他指尖的温度，比心电图更滚烫。
手机在枕下震动。林曦发来婚礼场地设计图，主舞台是巨型篮球球衣造型，宾客座椅排成速写本格子线。程野正要吐槽，忽然瞥见请柬上的日期：3月14日。
"圆周率日？"他挑眉。
"不。"林昭将掌心贴在他腰间的月牙疤，"是程野宇宙大爆炸的纪念日。"温热指尖顺着疤痕游走，"那天有人像小炮弹似的冲进巷子，把我的世界炸出光。"
雪忽然下得绵密。程野翻身跨坐在林昭腰间，扯开那人睡衣第三颗纽扣。结痂的咬痕下，墨色纹身初现轮廓：蜷睡的猫咪爪间勾着七号球衣，尾巴圈成∞符号。
"纹身师说这里痛感最弱。"林昭握着他的手按在心脏位置，"可你咬上来的时候，我连灵魂都在颤栗。"
程野低头含住薄荷糖，将甜涩渡进对方唇齿。雪松香薰在加湿器里翻涌，他忽然想起搬来那日林昭说的话："两种香气达到临界浓度时会形成共沸点，就像我们永远分不清谁先动心。"
窗外积雪渐厚，程野在朦胧中听见林昭给纹身店打电话："对，在∞符号里加一行微刻...就用我求婚时那支笔的配方..."他抬脚去踹，却被握住脚踝系上银链，铃铛晃出十八岁的雨声。
多年后公司新人培训时，总会听到两个传奇：设计总监永远在3月14日请假，而创意总监的电脑密码是140722。茶水间最老的咖啡机旁贴着泛黄的便利贴，上面画着交缠的雪松与薄荷，落款处两个笔迹重叠：
【我的恒定解】
【你的无穷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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