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

听着她们俩人的对话，大乔歪着头，眉间拧出个浅浅的结，凤目里满是困惑

大乔“什么是棉啊？我只晓得麻布锦罗和绫绸还有薄纱，可这棉又是何物？”

就知道她要问，乔沁事先备好，从妆奁底层取出一小团蓬松柔软的棉絮

乔沁“这是我从边州回来的时候偶然寻到的，移栽试种后就会长成这样”

乔沁“你们摸摸看，是不是感觉比麻料更软，比锦帛更暖？”

小乔伸手戳了戳，棉絮便如云朵般陷出个小窝，又缓缓回弹

小乔“真的耶”

看着她惊呆的样子，乔沁眸光里流转着清亮的笑意

乔沁“这棉的用处还不止制衣这一点呢”

她忽而压低声音，朝两人招了招手，大乔和小乔立刻凑上前

乔沁“咱们每月的月事，即便用绢帛垫着，稍一动弹也难免侧漏”

乔沁说着，就将棉絮铺展在绢帛之上给她们看

乔沁“棉的吸水性效果又好，只要将它缝在中间，便能制成一块舒适又兜得住的月事带，可供那些显贵人家的女郎用”

她拿起粗麻布料，指尖拂过其上粗糙的纹路

乔沁“至于这麻布制成的，我想免费送给贫苦人家的娘子”

毕竟在这个物资贫瘠的年代，她们月事来时连块干净布帛都买不起，若是能用得上这棉麻月事带，也算能稍减些苦楚

大乔“沁沁你可想好了？焉州的人口可不少，你要免费送月事带，哪得耗费多少棉料、人力？”

乔沁“我想好了”

她翻开案头的竹册，上面密密麻麻记着采买明细

乔沁“每月初一，我会在城南的善堂设点，来领月事带的娘子只需登记姓名、住址，日后就能定期领取”

小乔听得眼眶泛红，攥住乔沁的手轻轻摇晃

小乔“沁沁阿姐总是这样心软，这等善举，焉州的娘子们知道了，怕不得将你供在庙里当活菩萨！”

看着她揽着自己的手臂，嘟着张小嘴，乔沁还是忍不住点了下她的额头打趣道

乔沁“夸张了哈”

大乔忽然抬手，拔下头上的玉簪，又褪下腕间的羊脂玉镯，一股脑塞进乔沁掌心

大乔“沁沁，这些东西虽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但换个几百钱总是够的”

乔沁望着掌心沉甸甸的物件，正要推辞，大乔已按住她手背

大乔“你既已下定决心，姐姐断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明日一早，我便差人往钱庄支些钱两送来”

乔沁听她还要送钱过来，连忙摇头拒绝道

乔沁“阿姐，这些都是你攒了多年的体己钱，我不能要”

大乔她垂下眼眸，叹了口气随后笑着说

大乔“傻丫头，两人出力总比一人强”

大乔“况且我不日就要远嫁魏国，带着这些金银反成累赘，倒不如换作月事带，实实在在帮些人”

乔沁心颤了一下，看着大乔垂眸时在眼下投出的暗影，才意识到，上午提了句她要嫁去魏国，她却露出那毫不在意的模样不过是在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