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昏迷了两天,第三天清晨才醒过来。
醒来的第一眼,他看到的是一个秀美的姑娘,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卷书。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落在她柔软的发丝上,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她的神情专注而宁静,仿佛世间的纷扰都与她无关。
他一动,她立刻抬起头。四目相对,他看到了她眼中瞬间的警惕,以及一丝来不及掩饰的……好奇?
东方淮竹看着他醒来,心中松了口气。眼前这个男人,即使身受重伤,依然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他的眼睛很深邃,像极了幽深的潭水,仿佛能看透一切。
“你醒了。”她的声音清浅,如山间清泉。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他试图起身,却牵动了伤口,闷哼一声。
“别动。”东方淮竹连忙上前扶住他,语气里带着些不容置喙,“你的伤很重,需要静养。”
男人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以及……身上干净的衣物。他眉头微皱,问道:“是你救了我?”
东方淮竹点了点头:“你晕倒在竹林里,我发现你,便把你带回来了。”她没有提自己认出了他的装束。
男人垂下眼眸,似在思考什么。半晌,他才沙哑着声音开口:“我是谁?”
东方淮竹愣住了:“你……失忆了?”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床顶。
东方淮竹有些意外。失忆?是真是假?她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没有看出破绽。她沉吟片刻,决定先按失忆对待。
“既然你不记得自己是谁,我便先给你取个名字吧……”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窗外的竹子上,“就叫……青竹,如何?”
男人抬起头,看向窗外摇曳的竹影,没有反对。
于是,“青竹”便留了下来。
东方淮竹悉心照料他,就像当初照顾大黄一样。喂他吃饭,给他换药,陪他说话。有时她会读金人凤送来的信函,或是关于族中事务的卷宗,“青竹”便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虽然失忆,但他似乎对这些事情并不陌生。
她渐渐发现,“青竹”并不是全的失忆,他保留了一些常识,甚至对某些权谋手段有着惊人的洞察力。有时她读到困惑之处,他会不经意间点拨一句,总能让她茅塞顿开。
两人的相处渐渐变得融洽。东方淮竹不再像最初那般小心翼翼,她开始对他敞开心扉,偶尔会向他倾诉自己的烦恼——关于金人凤,关于族中的压力,关于自己被安排的未来。
“青竹”总是安静地听着,偶尔会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顶,动作很轻柔,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东方淮竹的脸颊会因此而微微发烫。她知道,自己对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动了心。
那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和金人凤那种令人作呕的联姻全不同。和“青竹”在一起,她感到轻松,感到被理解,甚至感到一丝……被守护。
她甚至开始幻想,如果“青竹”没有失忆,如果他身份清白,如果……他们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