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画布

苏小阳在顶楼晾衣绳上挂了十七只毛绒玩偶，月光穿透棉花填充物，在水泥地上投出星座光斑。闪电追着光影蹦跳，撞翻了装着丙烯颜料的铁桶。

"完蛋..."苏小阳手忙脚乱地抢救画布，紫色颜料顺着排水管淌成银河。他索性用手指蘸着颜料涂抹，夜空在画布上流淌起来。

暴雨来得猝不及防。顾临川举着香槟杯推开天台门时，正撞见苏小阳把闪电塞进洗衣机改造的"诺亚方舟"。青年浑身湿透地回头，睫毛挂着将坠未坠的水珠："顾先生相信平行宇宙吗？"

话音未落，惊雷劈断老槐树的枝干。顾临川扔掉酒杯，拽着苏小阳滚进废弃浴缸。闪电在暴雨中欢快转圈，狗爪踏出的涟漪惊散满地星光。

"十岁那年的雷雨夜，我也这样躲在浴缸里。"顾临川的呼吸扫过苏小阳后颈，"不同的是怀里抱着恐龙玩偶，而不是活体哈士奇。"

苏小阳突然翻身，湿透的衬衫下透出若隐若现的腰线。他指尖还沾着荧光颜料，在顾临川领口画下串星子："现在您有会呼吸的玩偶了。"

闪电的吠叫打破旖旎。两人扭头看见狗崽正用尾巴蘸颜料，在晾晒的被单上创作抽象派爪印。苏小阳笑得栽进顾临川怀里，撞翻了浴缸边缘的啤酒罐。

泡沫在雨水中升腾，顾临川的掌心覆上苏小阳手背。他们共同握着画笔，在浴缸内侧补完那幅被暴雨冲散的星空。闪电的爪印成了仙女座星云，啤酒渍晕染出玫瑰星云，而顾临川的腕表倒影恰似一轮满月。

当救援队破门而入时，看到的是两个浑身颜料的男人，正在浴缸里用袜子给哈士奇扎蝴蝶结。闪电骄傲地展示项圈——那里穿着枚生锈的钥匙，正是顾临川母亲遗落在墨尔本别墅的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