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汹涌

陆燃转身时，战术靴碾过震颤者破碎的甲壳，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夏敏的目光死死钉在对方腰间那把刻着獠牙徽记的军刀上，冷汗顺着脊柱滑进衣领。前世，正是这样的军刀在她胸口留下永不愈合的伤疤，刀锋入肉时，“钢铁獠牙”首领沙哑的笑声仿佛还萦绕在耳畔。

“医疗箱！”陆燃突然厉声打断夏敏的回忆。一名成员慌忙递上箱子，她掀开盖子，里面的抗生素药瓶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夏敏注意到箱底藏着半截褪色的红丝带——那是“救赎者”成员特有的信物。两种势力的标志同时出现在这群人身上，这个发现让她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

防空洞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像是某种生物在黑暗中苏醒。陆燃抽出军刀，刀刃在岩壁上划出火星：“带他们去居住区。”她头也不回地对夏敏说，“明早六点，来控制室报到。”

居住区不过是用防水布隔出的狭小空间。夏敏将沾血的纱布按在母亲额角，余光瞥见林悦正在拆解从震颤者身上割下的晶体。“这东西的结构和研究所的能量源很像。”林悦压低声音，手中的螺丝刀折射出冷光，“他们收集这种晶体，究竟想干什么？”

深夜，夏敏被一阵压抑的啜泣惊醒。循着声音摸黑过去，在储物箱后发现蜷缩的少女。月光透过通风口洒在她脸上，少女手腕内侧刺着“钢铁獠牙”的烙印，正在用匕首剜自己的皮肤。

“别碰我！”少女猛然转身，刀锋几乎擦着夏敏咽喉划过。看清来人后，她颤抖着将脸埋进膝盖：“他们说只要杀够三十个人，就能抹去这个印记……”

夏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前世，“钢铁獠牙”用这种方式训练少年杀手，那些被洗脑的孩子会在完成“成人礼”后，被注射含有变异病毒的血清。她蹲下身，扯下衣襟包扎少女渗血的伤口：“你叫什么名字？”

“小葵。”少女抽噎着，突然死死攥住夏敏的手腕，“你知道‘记忆清除计划’吗？他们说……说这里的人都接受过……”

防空洞的警报声骤然炸响，红蓝灯光中，陆燃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全体注意，东侧防线遭到尸潮袭击！重复，东侧防线……”

夏敏冲向武器架，余光瞥见陆燃站在监控室门口，正对着屏幕上某个画面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屏幕里，无数黑影如潮水般涌来，而画面右下角的定位坐标，赫然是她和家人此前躲避尸群的废弃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