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硝烟味混着腐臭在空气中弥漫，夏敏站在窗边，望着远处超市方向燃起的冲天火光。火焰映照在丧尸浑浊的瞳孔里，将它们扭曲的身影拉长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宛如一场荒诞的皮影戏。
“喝水。”林悦递来半瓶已经浑浊的矿泉水，瓶身上还沾着逃跑时蹭到的紫色菌丝。夏敏接过抿了一口，苦涩的净水药片味道在舌尖散开，思绪却飘回前世——那时的她也是这样，在一次次死里逃生后，连一口干净的水都成了奢望。
深夜，整栋楼陷入诡异的寂静。夏敏刚合上眼，突然听见楼下传来窸窸窣的响动。她翻身坐起，摸黑走到门口，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自家门前短暂停留后，又继续向上挪动。
“有人在排查楼层。”夏敏低声唤醒林悦，顺手将登山刀别在腰后。月光透过门缝照进来，她看见几缕阴影从门前掠过，其中一人手里的金属器械泛着冷光——是改造过的工兵铲。
林悦脸色发白：“会不会是‘血刃’的人？”
“不确定。”夏敏透过猫眼观察，只能看到几个蒙着面巾的模糊身影。她握紧门把手，掌心渗出冷汗。前世，她曾见过太多打着“幸存者互助”旗号的掠夺者，那些人比丧尸更可怕。
第二天清晨，夏敏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楼梯间散落着新鲜的血迹，墙面上用红漆写着歪歪扭扭的字：“物资共享，违者死”。字迹未干，顺着墙面往下流淌，在台阶上汇成小小的血泊。
“看来有新势力出现了。”夏敏蹲下身，指尖沾起一点血迹，“这血还温热，他们应该刚离开不久。”
正说着，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夏敏和林悦对视一眼，立刻冲下楼。二楼住户的房门大开，几个蒙面人正在翻箱倒柜，角落里蜷缩着一对年轻夫妻，男人的手臂上还在汩汩冒血。
“住手！”林悦举起钢管。为首的蒙面人转过身，露出半张狰狞的刀疤脸：“新来的？劝你们别多管闲事。”
“你们这叫物资共享？”夏敏盯着他们背包里露出的儿童奶粉罐，“连婴儿用品都抢？”
刀疤脸冷笑一声，突然挥起工兵铲。夏敏侧身躲开，刀刃擦着她的肩膀划过，在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凹痕。打斗声惊动了楼道里游荡的丧尸，低沉的嘶吼从楼梯下方传来。
“小心！”夏敏拽着那对夫妻退到墙角。三只丧尸冲破防盗门扑了进来，其中一只的腹部还挂着半截肠子。刀疤脸咒骂一声，带着手下夺门而逃，临走前不忘踹翻地上的水桶，水花泼在燃烧的蜡烛上，瞬间燃起火焰。
火势迅速蔓延，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夏敏脱下外套捂住口鼻，指挥众人：“从消防通道走！快！”
楼道里的丧尸被火焰吸引，纷纷朝他们涌来。夏敏挥舞登山刀，在丧尸群中劈开一条血路。林悦则护着受伤的男人，用钢管击退试图靠近的丧尸。当他们终于逃到楼下时，整栋楼已经被火海吞噬。
“谢谢你们……”年轻妻子泣不成声，怀里的婴儿正在啼哭。夏敏将仅剩的半袋奶粉递给她：“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别相信任何人。”
望着这对夫妻远去的背影，夏敏的心情格外沉重。丧尸的威胁固然可怕，但人类的贪婪和自私，才是末世最致命的毒药。她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那里曾是市中心的方向。
“我们得离开这里。”夏敏握紧拳头，“这栋楼已经不安全了，那些人还会再来。”
“可是能去哪？”林悦擦了擦脸上的烟灰。
夏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一个地点：“末世三年后，有人在城郊的地下防空洞建立了幸存者基地。虽然现在可能还没成型，但那里易守难攻，是个不错的选择。”
夜幕再次降临，夏敏一家和林悦收拾好仅存的物资。临走前，夏敏在门上刻下一个醒目的符号——倒着的三角，这是前世幸存者之间约定的求救信号。或许有一天，这个符号能为其他落难者指引方向。
背着沉重的背包，四人消失在夜色中。身后，熊熊燃烧的居民楼照亮了半边天空，宛如一座祭奠文明的灯塔。而在更远的黑暗里，无数双猩红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们，等待着下一个猎物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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