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苼从萧家拿了三套弟子服,分别给了她的三个哥哥。
夏静雪假扮成裁缝铺子的女掌柜,带着锦绣和假装成浣花剑派弟子的三兄弟,拉着一辆平板车,一边大声交谈一边上山。
“掌柜的,您可真是神速啊,我们才跟您订货不到月余,您就把我们几百号弟子的新弟子服都给做好啦!”最活泼的鹤青彦大声嚷嚷道。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背着一捆柴的樵夫,闻言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板车上那十分显眼的红木大箱子。
夏静雪笑而不语,锦绣使劲儿拍了拍红木箱子,“嗨,你们这本就是加急订单,我们掌柜可上心了,让我们所有的裁缝加班加点地给你们做衣服,这不,装了满满一大箱子呢。”
她瞥了一眼已经与他们擦肩,神情严肃并警惕、且脚步似乎在放慢的“樵夫”,继续咋呼着说道:“几位少侠你们看看,我们如此辛苦,双手都磨出了老茧,黑眼圈也熬出了,眼袋都要掉到地上了,完工了还要辛辛苦苦地给你们运上山,待会儿你们是不是得给点好处费啊?”
鹤怀安哭笑不得道:“你这小姑娘长得挺温柔漂亮,怎么还是个钻进钱眼里的姑娘呢!”
“什么叫钻进钱眼里啊?我这可是正当的理由,你们要得那么急,我们没日没夜地赶工,即使你们多给,也是我应得的!再说了,谁这么辛苦地做工不是为了那几两碎银啊?我只是想过更好的日子而已,只有愿望没有钱,却是万万办不到的,所以你说,我不偷不抢,认真做工,爱钱又有什么错呢?”
鹤亦宁哭笑不得地说了句:“姑娘,我师兄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你怎么就上火了呢?”
“我上火?”
锦绣双手叉腰,“我还就告诉你吧,我小辣椒就没有不上火的时候!我刚刚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们那是什么鄙视的眼神?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就跟掌柜的掉头回去,你们自己到铺子里装货吧!”
“小辣椒姑娘,使不得,使不得呀,我们向你和掌柜的赔罪还不行吗?”
……
已经走过去的樵夫耳朵动了动,听着渐行渐远的吵闹声,粗鲁地挖了挖差点被锦绣吵到失聪的耳朵,冷哼一声:“哼,肤浅!聒噪!女人就是烦!”
眼见这个一眼假的“樵夫”没有怀疑他们,而是被锦绣的“无理取闹”烦到加快脚步离开,几人也赶紧加快了脚步,唯恐迟则生变。
鹤苼没有和她的母亲及哥哥一起走,因为之前她经常和萧秋水在一起玩,难免会被权力帮的哪个人看到过。
她担心若是同他们一起走,会被认出来,然后被推测到他们此行的目的。
因此,保险起见,她自己提前去了浣花剑派。
此刻,她正和萧秋水以及萧西楼夫妇在吴老夫人的房间坐着。
“鹤苼丫头呀,哎,老身这几日本来就因着给萧大侠和萧夫人以及这整个萧家带来了危险而感到不安,现在又把你们鹤家卷了进来,老身这心里啊,真的挺过意不去的。”吴老夫人拉着鹤苼的手,笑容慈祥和蔼,语气却是十分愧疚。
吴老夫人的一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虽然被岁月留下了一条条皱纹,眼睛却明亮有神,声音也是铿锵有力,看起来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鹤苼猜想,吴老夫人年轻的时候或许也是个飒爽的巾帼英雄,虽然和她的夫君及儿子一起身居庙堂,但她一定也拥有一颗义薄云天的狭义心肠。
所以她才会在这本应颐享天年的年纪,义无反顾地接受了燕狂徒托付给她的英雄令,并努力守护它,不让它落入坏人手中。
同吴老夫人相比,她做的这点小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甜甜笑道:“老夫人,您不用感到愧疚啦,有您和伯母做我的榜样,我又岂能做一个冷眼旁观的缩头乌龟呢?”
鹤苼的语气轻快俏皮,并没有说什么让人热血沸腾的话,但吴老夫人和孙慧珊频频点头,对她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三个女子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直在吴老夫人身边守护她的阴阳剑客张临意,来到了萧秋水的身边。
“萧少侠,之前你们几位在这院子里布置机关之时,张某见着面生,一时难以分辨敌友,所以没有出来相见,只是躲在门后观察,似乎还把你吓了一跳,实在抱歉。”
萧秋水闻言赶紧摆了摆手,“张大侠您客气了,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胆子大心也大,您没有吓到我,至于您说的事儿,我早就忘啦!”
张临意颔首,一脸欣赏地看着萧秋水,看得萧秋水心里毛毛的。
就在这时,张临意猝不及防地伸出手,在萧秋水身上摸了摸,萧秋水顿时一愣。
他无助地看向自己的爹娘,正在纠结要不要躲开,但见萧西楼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并没有阻止之意,他便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人家一代大侠呢,以前还是有老婆的,怎么可能是他想象的那样。
果然,张临意一脸正义地摸完萧秋水后,满意地点点头:“你小子根骨不错,有机会我把我的武功传给你。”
萧秋水刚想拒绝,萧西楼却抢先说道:“张大侠武功奇高,若是这臭小子真能获得张大侠的真传,也是他的一番造化了。”
说完,萧西楼给了萧秋水一个眼神,让他闭嘴,别乱说话。
他当然知道自家的弟子轻易不得学别的派系的武功,但是他更知道这个家是困不住自己的这个小儿子的。
他觉得,萧秋水常在江湖漂泊,以后必会有一些无法预知的危险或是奇遇,反正自己的浣花剑法已经有萧易人和萧开雁继承了,所以,还是不要约束萧秋水了。
且看看他以后还会有什么造化吧!
有了爹爹的暗示,萧秋水便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地向张临意作了个揖,诚恳地表达了感谢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