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宇五岁那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家里真的很穷。
那是个闷热的夏日午后,废铁区37号街区飘散着各种垃圾和机油的混合气味。小宇蹲在家门口的水泥地上,专心致志地摆弄着一堆五颜六色的废弃电线。其他孩子都有闪亮的玩具机甲,而他只有这些被大人们丢弃的垃圾。
"嘿!你在干嘛呢,小不点?"隔壁的老张探出脑袋,嘴里叼着劣质香烟,"又在玩那些破烂?"
小宇头也不抬,认真地将两根电线缠绕在一起,"我在做机甲。"
老张哈哈大笑,烟灰掉了一地,"你?做机甲?就凭这些破烂?有志气!不过你得先把鼻涕擦干净再说大话吧!"
小宇这才注意到自己鼻子下挂着一条亮晶晶的鼻涕,赶紧用已经黑得看不出本色的袖子一抹,然后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会造出全宇宙最厉害的机甲,赚好多好多钱,然后...然后买一整箱的糖果!"
"哈哈哈!"老张笑得更欢了,"行,等你发财了,别忘了请老哥我吃顿好的!"
说完,老张晃晃悠悠地走开了,留下小宇继续摆弄他的"宝贝"。
实际上,林小宇压根不知道什么是机甲,他只是在废铁区中央的公共投影屏上看过几眼。那些闪闪发光的巨大装甲,操控它们的驾驶员就像神一样受人崇拜。最关键的是——他们超级有钱!
对于五岁的小宇来说,"有钱"这个概念异常简单:有钱就能买糖吃,有钱就不用挨饿,有钱就能像电视里那些穿亮闪闪衣服的人一样,想干啥就干啥。
"小宇!吃饭了!"妈妈的声音从破旧的单元房里传出。
林小宇立刻丢下手中的电线,飞奔进屋。今天是每月领配给的日子,家里难得有一顿像样的晚餐。
他们家的"客厅"只有八平方米,破旧的桌子上摆着一碗蔬菜粥,一盘咸菜,还有——小宇眼睛一亮——半块人造肉饼!
"哇!肉饼!"小宇欢呼起来,仿佛看到了世界第八大奇迹。
爸爸坐在桌边,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他是废铁区的回收工人,每天在危险的废料堆里翻找有价值的零件,赚取微薄的收入。"今天运气好,找到一块完好的能量转换器,换了点额外的配给。"
妈妈满脸疲惫,但仍努力保持微笑,"小宇,快吃吧,长大了才有力气。"
林小宇狼吞虎咽地吃着,忽然抬头问道:"爸爸,我为什么不能像电视里那些人一样开机甲?他们好酷啊!"
爸爸和妈妈对视一眼,表情复杂。
"小宇,"爸爸放下碗,认真地说,"机甲不是普通人能开的。那些人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从小就有最好的基因优化和训练。我们..."
"是因为我们穷吗?"小宇直白地问。
饭桌上安静了一瞬。
"是的,宝贝,"妈妈轻声说,"但这不是你的错。总有一天,情况会变好的。"
小宇咬了一大口肉饼,含糊不清地说:"那我就要赚好多好多钱!等我长大了,我要开最厉害的机甲,然后...然后我们天天都能吃肉饼!"
爸爸妈妈被他逗笑了。"好啊,那爸爸妈妈就等着你发财了,"爸爸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
就在这个夜晚,虽然他对机甲一无所知,虽然他连"钱"到底是什么都没搞清楚,但他已经确定了人生目标:搞钱!搞很多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