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悬在青丘上空,宛如被血浸透的玉盘。距离撕碎手记已过去整整一月,陆昭然摩挲着案头洗清苏砚嫌疑的调查报告,纸张边角被他反复翻阅得发皱。窗外突然传来妖兽的嘶吼,他提剑冲出时,正见梅雪染血的白梅簪子划破夜幕——那抹白芒在妖群中忽明忽暗,最终被墨色洪流吞噬。
“师姐!”苏砚的怒吼震碎云层,魔气凝成的巨蟒撕开妖兽群。陆昭然紧随其后,却见梅雪胸口赫然插着天魔族的暗纹骨刃,伤口处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她染血的手指死死攥着半块令牌,上面刻着与“蝶影”账本如出一辙的印记。
“昭念!快过来!”陆昭然抱着昏迷的梅雪冲进疗伤殿,衣摆滴落的血在青砖上绽开妖异的花。陆昭念背着药箱撞开殿门,指尖凝出的灵力却在触及梅雪伤口时骤然凝滞:“这毒...是暗渊深处的蚀骨咒,除非...”少女突然抬眼望向苏砚,“除非用魔尊的心头血做药引。”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苏砚扯开衣襟,魔纹流转的胸口已浮现出凝血的利爪:“取。”他看向陆昭然发白的脸色,眼底闪过一抹自嘲,“比起你的信任,这点血算什么?”当玉刃划破心脏的瞬间,陆昭然猛地抓住他手腕,却被魔气轻轻震开。
梅雪终于转醒时,陆昭瑶将最后一份调查报告摔在案上。一个月来,他们踏遍三界追查的线索尽数断绝,所有指向苏砚的证据都成了精心设计的陷阱。“天魔族在等。”陆昭瑶的玉笛点向星图上不断扩大的血色漩涡,“等暗渊裂隙彻底撕裂,等混沌之主苏醒。”
深夜,陆昭然守在梅雪床前。昏迷的女子突然抓住他手腕,瞳孔泛起诡异紫光:“小心...蝶影...是...”话音未落,窗外万千白蝶撞碎窗棂,裹挟着熟悉的暗纹符文。陆昭然握紧苏砚留下的玉佩,掌心的魔纹烙印突然发烫——那温度,竟与梅雪伤口残留的暗渊气息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