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锁残忆

陆昭然在混沌的黑暗中沉浮许久，终于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白骨雕琢的穹顶，幽蓝火焰在墙壁上明灭，空气中弥漫着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是魔气，却又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

“你醒了。”低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欣喜。苏砚从阴影中走出，手中玉碗盛着散发微光的汤药，“把这个喝了，能稳固受损的元神。”

陆昭然下意识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绵软无力。记忆如破碎的镜面，只残留着零星片段：激烈的对峙、傀儡术的控制、还有坠入某个温暖怀抱的瞬间。他望着苏砚，眉头紧蹙：“我......这是在哪？”

苏砚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却又很快被温柔掩盖：“幽冥之地。你为了解除傀儡术的反噬，损耗了大量元神。”他舀起一勺汤药，递到陆昭然唇边，“先别想那么多，好好养伤。”

陆昭然本能地抗拒，偏头躲开：“我的弟子们......”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脑海中突然浮现白蝶苍白的面容和白凌焦急的呼喊。他扶着额头，记忆愈发混乱，仿佛有无数画面在争夺他的意识。

苏砚放下玉碗，双手按住他的肩膀，混沌之力缓缓注入：“别强行回忆，会伤了元神。”他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你昏迷时一直喊着‘小心’......”

陆昭然猛地抬头，却撞进苏砚幽深的眼眸。那双眼中翻涌的情愫太过浓烈，让他莫名心慌。残存的记忆碎片中，似乎也有这样深情的目光，却始终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再次问道，声音虚弱却坚定，“还有，你对我用的傀儡术......”

苏砚沉默良久，指尖轻轻擦过他泛红的眼角：“因为你是我的......”他突然顿住，自嘲地笑了笑，“罢了，等你想起一切再说。现在，好好休息。”

陆昭然望着苏砚转身离去的背影，头痛渐渐平息，可心底的疑惑却愈发浓重。那些模糊的记忆，那熟悉的感觉，还有此刻胸口莫名的悸动，都在提醒他——眼前这个魔尊，与他之间，一定存在着远比想象中更复杂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