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之地的血色迷雾翻涌如浪,苏砚斜倚在白骨堆砌的王座上,指尖缠绕着一缕幽蓝魔气。当霜华剑裹挟着凛冽仙气劈开雾霭时,他勾起嘴角——那抹熟悉的白衣踏过满地魔纹,剑指他咽喉的姿态,竟与千年前拼死护他时别无二致。
“苏砚!”陆昭然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为何对两个孩子下手?”
“下手?”苏砚低笑出声,魔气在掌心凝成虚幻的蝶影,正是白蝶所习法术的魔化形态,“不过是送师尊一份薄礼。你看,那兄妹二人身上的魔气,是不是与我如出一辙?”他突然逼近,任由霜华剑划破衣领,“还是说,你真正在意的,从来不是什么徒弟,而是怕他们伤在我的手上?”
陆昭然瞳孔骤缩。记忆深处,梅雪讲述的画面与眼前重叠——前世他也是这般持剑挡在少年身前,怒斥来犯的魔修。此刻剑锋微颤,他却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休要狡辩!今日若不交出解毒之法......”
“你要救他们?”苏砚突然抓住他握剑的手,掌心滚烫的魔气顺着霜华剑蔓延,“像前世那样,用自己的灵力为我疗伤?用元神为我挡下致命一击?”他的声音带着近乎疯魔的笑意,“可惜啊师尊,这一世......”
话音未落,陆昭然猛地抽回剑,却在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哽咽:“你明明还是舍不得我受伤。”他脚步顿住,余光瞥见少年垂落的指尖在颤抖,那是前世每当情绪失控时,才会出现的细微破绽。
“三日后,带着人来取解药。”苏砚背过身,魔气在周身凝成黑色漩涡,“但若敢再带着那个姓金的......”他周身杀意暴涨,“我会让整个昆仑派,为他们陪葬。”
陆昭然握紧霜华剑,直到走出幽冥之地,掌心还留着方才相触时的温度。远处传来白蝶虚弱的咳嗽声,他望着昆仑派方向,突然分不清,自己此番救人,究竟是出于仙尊的道义,还是藏在心底,那缕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