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剑刃擦着苏砚咽喉掠过,割裂的衣料下渗出细密血珠。陆昭然看着少年脖颈处蜿蜒的血痕,握着剑柄的手突然发紧——方才对方主动撤去魔气防护时,那种钝痛竟比自己遭雷劫还要难熬,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攥住心脏,连呼吸都变得艰涩。
"分心了。"苏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魔气凝成的利爪突然转向,却在触及陆昭然腰间玉佩时骤然消散。他望着那枚刻着"昭"字的玉牌,喉间泛起苦笑——这是前世陆昭然亲手为他雕刻的生辰礼,如今却成了仙尊诛杀魔尊的信物。
陆昭然旋身避开攻击,剑招却比先前绵软三分。诛魔剑气本该震碎苏砚经脉,此刻却只堪堪划破他衣衫;本该直取命门的剑诀,竟在离心口三寸处诡异地偏了方向。苏砚趁机扣住他手腕,掌心魔气顺着血脉游走,却在触及灵台时被一道熟悉的暖意阻拦。
"为何留手?"苏砚贴着他耳畔低语,呼吸扫过陆昭然泛红的耳垂,"仙尊不是最恨魔族?"话音未落,霜华剑已抵住他后心,可剑尖却在刺入的瞬间偏移,堪堪擦过皮肉钉入地面。
陆昭然猛地甩开他,衣袂翻飞间带起冷冽剑气:"休要胡言!"可转身时他却不敢回望少年带血的笑容,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被魔气触碰过的手腕——方才那丝暖意,分明是他闭关时压制心魔所用的心法,怎会被魔尊知晓?
地牢石壁轰然炸裂,苏砚借着魔气倒飞而出,却在落地时故意露出破绽。陆昭然的剑势瞬间笼罩他周身,却在触及要害时化作漫天星屑。苏砚躺在碎石堆里望着那抹白衣,眼眶突然发烫——原来即便转世,即便忘却前尘,师尊还是舍不得伤他分毫。
"下次......"他撑着地面起身,魔气在掌心翻涌成血色莲花,"可别再心软了。"
陆昭然握着剑柄的手指节发白,他强迫自己忽略心底的悸动,冷声道:"绝不会有下次。"可当苏砚再次攻来时,他的剑招依旧在关键处留了生路,仿佛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远比记忆更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