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帝脸上的表情并未因林奕的反对而有丝毫变化,他只是摆出了一副聆听的架势,想要听听林奕的下文。
而林奕在沉吟片刻后,也组织好了语言,开始了苦口婆心的劝说。
“陛下,先不说赐婚圣旨已下,君无戏言,就说飞鸿与封云都是世间难得的良将,更是我大魏双壁,且从夜宴上的表现就可看出,二人皆对陛下,对大魏忠心耿耿,并无二心,若因为罪在将来而提前防备,未免让众将士寒心。”
“更何况,如今乌托王权更替,盟约恐成一张废纸,正是需要大魏上下一心,枕戈待旦之时,此刻飞鸿将军和封云将军成婚,正是消解鸣水一战时抚越军与肖家军之间芥蒂的最好机会,如若此刻收回其中一人兵权或取消婚事,恐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让乌托有可乘之机。”
“再者,徐敬甫和何如非刚因通敌叛国获罪下狱,朝堂刚经历动荡,正是需要借飞鸿封云的婚事来证明我大魏朝堂稳固,君臣和睦,上下一心,让乌托等狼子野心之辈不敢来犯才是。”
三段分析利弊的言论一出,文昌帝先是不满,随即还是慢慢将话听了进去,开始有所动摇,而将文昌帝变化看在眼里的楚昭却是冷笑一声,打断了文昌帝的思考。
“武翊伯此言怕是有些危言耸听了,陛下只是说让两位将军之一交出虎符,并非是让二位将军都解甲归田,况且两位将军成婚后同领一军,不是也能发挥其名将才能,保家卫国吗?”楚昭说到这里,终于转头看向了林奕,嘴角噙起了一抹笑容,“并且这样一来,还不用担心二位将军分隔两地,互相担心,影响军心,不是吗?”
先前本就觉得虚伪的笑容,在此刻更让林奕感觉厌恶,尤其在看到文昌帝又被楚昭的话说动之后,林奕看向楚昭的眼神都变冷了几分。
“楚大人是文官,大概不懂军务,抚越军是飞鸿将军一手带出,其作战风格,以及飞鸿将军调度起来的流畅程度都不是随便换一名将军可以匹敌的,肖家军亦是同理,更不用说飞鸿将军和封云将军风格截然不同,她们二人无论同领哪一军,恐怕都只会降低其战斗力。”
反驳完楚昭,林奕已经有了经验,没有再给楚昭出声的机会,直接拱手朝文昌帝行礼道,“陛下,其实您完全不必担心飞鸿将军与封云将军的婚事,她们二人成婚,只会让陛下您更加省心。”
“哦?此言何解?”文昌帝脸上浮现出一丝好奇。
“先前飞鸿将军还是武安侯之时,如若遭遇战事,陛下需要启用武安侯,还需要担心武安侯孑然一身,除微臣这位结拜义妹外,并无牵挂,如今飞鸿将军不仅有了母亲和微臣这个妹妹,还得牵挂肖大公子夫妇,封云将军也是同理。”
“她们二人都是极重亲缘之人,封云将军为了成全其兄的光风霁月,甘愿从军,舍命领下阙城战事,飞鸿将军的母亲失而复得,更是无比珍惜。有亲眷在京,即便她们领兵在外,陛下也完全无需担心她们二人无法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