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化还在继续。流浪者精疲力尽,但意志却异常坚定。他感受着你体内那股被他亲手污染的力量,感受着它所承载的绝望和憎恨。
他看到了一些你被遗忘的记忆片段。
你躲在墙后,仰望着他在雨中斩杀敌人的身影。
你在愚人众的训练场上,挥洒汗水,只为变得更强,能离他更近。
你在雨林中,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即便被他呵斥,眼中依旧带着憧憬。
你在遗迹中,明知危险,却还是听从了他的命令,只因他的一句“这是命令”。
还有……你逃离愚人众后,独自在雪原中跋涉,脸上带着那道新生的疤痕,眼中却闪烁着某种不屈的光芒。
这些记忆,比他自己痛苦的记忆更加锋利,刺入他的心底。
原来,你付出了这么多。原来,你承受了这么多。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在一切结束后,彻底将你遗忘。
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悔恨。
他后悔将你卷入他的世界,后悔对你如此残酷,后悔……后悔自己竟然没有早点记起你。
“我错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种茫然的疼痛,“我不该……”
但仅仅是后悔无法解除诅咒。他必须找到控制它的方法。
他将意识沉入更深处,触及到疤痕力量的核心。那里,盘踞着一股极致的憎恨和痛苦,以及……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对他的执念。
那丝执念,如同黑暗中的微光,支撑着你活到现在,支撑着你跨越千山万水找到他。
流浪者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
你恨他,却也……从未真正放弃过他。
“这股力量……是你的执念吗?”他在意识中轻声问道。
诅咒的力量仿佛回应了他,变得更加狂暴。它不愿意被驯服,它想要吞噬一切,包括他。
“不要反抗!”流浪者加大了力量,“让我来引导你!我来帮你摆脱它!”
这是一个艰难的拉锯战。他用自己的力量和意志,与你体内的诅咒和执念进行对抗和融合。
纳西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知道,这个过程必须由流浪者自己来成。这是他与你之间的因果,也是他面对自己过去的机会。
18
最终,在黎明破晓时分,转化成了。
你手背上的疤痕没有消失,但颜色从紫黑色变成了深紫色,线条也变得柔和了一些,不再那么狰狞可怖。你体内的能量不再混乱,而是被引导和驯服,与你的身体融合在了一起。
你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净善宫柔和的光线,以及……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流浪者。
他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紫眸中带着你从未见过的复杂神色。他似乎刚从一场恶战中脱身,却又比你记忆中的他,多了一丝……真实感。
“你醒了。”他低语,声音沙哑。
你看着他,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你以为自己会死在雨林里,以为他会毫不留情地再次抛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