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上元夜。
焉州城的大街上琳琅满目的花灯。
阿缇倚在魏劭身侧,二人一起相携而笑。
蛮蛮身边的小桃正踩高挂祈福的飘带,魏梁立在三步开外,假装目不斜视,却时不时抬手做出护持的姿势。
阿缇“这两人,倒比花灯还热闹。”
阿缇唇角含笑。
似乎是一年前,小桃与魏梁算是“不打不相识”。
如今小桃腕间多了串魏梁带回的红珊瑚手串,两人并肩时连影子都透着羞怯的甜蜜。
乔平“阿缇,巍侯。”
乔平的声音从前方酒楼传来。
自从魏劭寻来名医治好他的眼疾,这位新任州牧便愈发精神矍铄。
魏劭扶着阿缇上楼时,公孙羊已在雅间摆好酒菜。
铜炉里煨着的羊肉汤咕嘟冒泡,魏渠正豪迈地撕开一只烧鸡,油汁顺着指缝滴在衣襟上。
魏渠“今日不醉不归!陈滂那老贼的首级都挂在城门三月了,还怕什么?”
魏枭“你少喝点,明日还要巡查粮仓。”
魏枭夺过他手中的酒坛。
魏朵伸向酒坛的手也忽然顿住,公孙羊一本正经望向他。
公孙羊“小孩子不能喝酒!”
窗外忽然炸开一声脆响,五彩烟花绽放在漆黑的天幕。
魏劭“在想什么?”
魏劭的呼吸拂过耳畔。
阿缇“在想,原来太平盛世,就是这般模样。”
她轻声道。
长街尽头,小桃被蛮蛮推到魏梁面前,两人耳尖通红地交换着花灯。
丁夫人正将新织的护膝塞进阿梵怀中,比彘在旁憨笑着应下岳母的叮嘱。
乔慈拽着蛮蛮的衣袖,将她往花灯下带,姐弟二人猜着灯谜。
阿缇靠进魏劭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热。
烟火明灭间,她忽然觉得,这万家灯火、满街喧嚣,才是最珍贵的圆满。
番外
春末夏初,蔷薇爬满了围墙,整个庭院都染上了一层温柔的色彩。
这天,焉州乔府内一片紧张忙碌。
院子里不时传出她痛苦的呻吟声,丁夫人守在门外,双手紧握,脸上满是担忧与焦急,不停地在原地踱步。
比彘更是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院子里来回走动,时不时跑到房门前,却又因帮不上忙而懊恼地捶墙。
“哇——”
一声响亮的啼哭终于打破了漫长的等待与焦灼。
产婆抱着一个裹在锦被里的小婴儿走出来,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恭喜将军,是个大胖小子!”
比彘一下子冲上前,小心翼翼地从产婆手中接过孩子。
他看着小家伙皱巴巴却又可爱至极的小脸,这个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汉子,眼眶瞬间红了。
“鲤儿,就叫鲤儿。”比彘声音颤抖着说道。
他记得阿梵曾说过,希望孩子即便逆水也能奋勇前行,平安顺遂。
丁夫人也急忙凑过来,轻轻抚摸着外孙的小脸,笑得合不拢嘴,眼角的皱纹里都盛满了幸福。
消息很快传开,魏劭、阿缇等人纷纷赶来,小小的房间一下子挤满了人,大家都争着看这个新生命,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屋子。
转眼间到了金秋十月,桂花香飘满了整座焉州城。
魏梁与小桃的婚礼就在这样美好的时节举行。
大 红灯笼高高挂起,小桃穿着精美的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坐在房间里,紧张又期待。
她的手心微微出汗,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蛮蛮在一旁忙前忙后,一会儿帮小桃整理嫁衣,一会儿又叽叽喳喳地说着俏皮话,逗得小桃脸上红晕更甚。
蛮蛮“小桃,魏梁紧张得不得了。我刚才看见他在外面来回踱步,都快把地走出个坑来了。”
蛮蛮笑了笑。。
另一边,魏梁穿着崭新的喜服,腰杆笔直地站在府前迎接宾客,可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公孙羊、魏渠等人在一旁不停地打趣他。
魏渠“平日里在战场上那么威风,今天怎么像个新嫁娘似的!”
魏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上却始终挂着幸福的笑容。
吉时一到,魏梁大步走进房间,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小心翼翼地牵起小桃的手。
两人并肩走到堂前,在魏劭和阿缇的见证下,对着天地郑重行礼。
礼成后,魏梁轻轻掀起小桃的红盖头,四目相对,两人眼中都满是深情与爱意。
晚宴上,大家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推杯换盏。
鲤儿被阿缇抱在怀里,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热闹的一切。
蛮蛮望向魏梁和小桃。
蛮蛮“以后魏梁将军可得好好疼小桃,不然我第一个不答应!”
说得众人笑出了声。
夜色渐深,天空中绽放出绚丽的烟花,照亮了整个焉州城。
曾经历经战火的人,如今都在这烟火人间,收获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与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