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缇
阿缇“巍侯觉得我没有资格。”
阿缇“您不愿在辛都成亲,是因为辛都有您的痛楚。可这些百姓,何尝不是被伤痛困住了整整十几年?”
阿缇望着他,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当年李肃屠城,魏家满门葬身于此。
他背负着血海深仇夺回辛都,却见满城百姓视他如仇敌。
可这一切,也有乔家的罪过。
魏劭“住口!”
魏劭“你还敢在此危言耸听?当年若不是乔家出尔反尔,我父兄何至等不来援兵,皆葬身于此?”
魏劭怒目而视,猩红了眼。
阿缇“乔家有过,我认。”
阿缇“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李肃,是边州。巍侯应该怨恨的是李肃,不是这些被李肃蒙蔽了仇恨的巍国百姓。”
话音落下,围观的将士们都愣住了。
连素日最爱嬉笑的魏渠都愣在原地,他慢慢垂下眼眸。
魏枭眼神中充斥着冷意与怨恨。
魏劭眼神骤冷,一步逼近阿缇,周身气压低得可怕。
魏劭“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阿缇却不退半步,眼神中满是倔强。
阿缇“辛都需要的不是无止无休的仇恨,是生路。”
阿缇“若您连妇孺的活路都不愿给,又凭什么让百姓信服君侯,回归巍国呢?”
魏劭盯着阿缇微微发颤的身形,她紧紧抱着襁褓婴孩,步子却不肯挪动半步。
祖母应允下这门亲事时,他怎么都不愿。
直至昨日,他在城墙上还妄图一箭射死她。
乔女,凭什么,凭什么来到辛都?
这里的每一处荒败,每一分仇恨都昭示着乔家当年的背信弃义。
所以,她凭什么指责自己?
魏劭猛地抽出佩剑,那锋利的剑刃离阿缇的脖颈就一点点距离。
阿缇浑身发颤,但仍不动分毫。
阿缇“要杀要剐,随巍侯。”
阿缇“但妾此言,全是真心话,掺不得半分假。”
魏劭剑尖挑起阿缇一缕发丝,冷冷一笑。
魏劭“生路?”
魏劭“那你告诉我,当年辛都被李肃围城,乔家可有给过一条生路?”
魏劭“你要我放下仇恨,不如先问问这满城冤魂答不答应!”
阿缇仰头望着他。
阿缇“逝者已逝,但活着的人更不能被困在其中,被仇恨蒙蔽双眼。”
魏枭“主公!”
魏枭突然上前,冷冷出声。
魏枭“乔女妖言惑众,不可轻信!”
魏劭深深地望着阿缇。
想起数年前的辛都城,那一日暗无天日。
城中处处都充斥着血腥味。
祖父迟迟等不来援兵,他绝望地对天怒吼“乔贼负我”,父亲和兄长带着人上场厮杀。
后来兄长知道辛都城保不住了,他将幼小的他抱到木箱子里,最后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往后不要轻信任何人。”
所以那时候,魏劭就知道。
自己的命只能自己做主,太轻信旁人,会让自己过于依赖,陷入到不可挣脱的境地中。
祖父错了,他们都错了。
魏劭闭了闭眼,声音冷然。
魏劭“将那妇人押到大牢中,许她三日后与孩子见一面。”
阿缇终于松了一口气,抱着婴孩的手隐隐作痛。
但下一秒。
魏劭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仇恨与嫌恶。
魏劭“将乔女赶出辛都城!”